话说完,他静静看着燕熺,燕熺却扭头看着一旁垂头耷眼的太监,韩时随燕熺视线瞧去,心中一震,百般情绪涌上心头。
“把那包袱拿上来,我看看。”
明正卿抬头,对韩时招了招手。
韩时见他神色平常,稍缓了神色。
汪春打开包袱,将里面的物件一个接一个摆在桌上,东西杂乱无章,有女子涂抹的胭脂,有小儿玩耍的玩具,也有精巧摆件,不过最多的是密封严实的瓶瓶罐罐。
燕熺皱眉拿起一只拇指大的,做的惟妙惟肖的画眉鸟,拧上发条一边蹦哒,一边发出唧唧啾啾的叫声,远远看着倒像真的似的。
“这些玩意儿做的倒是精巧,但也不是什么稀罕货,凌娘子千里迢迢送这些小东西回来做什么?”
明正卿展开铺在包袱最底下的信封,上面一二三四列着数字,每排数字之后都有标注,恰与桌上的瓶罐相对应上。
明正卿草草看完信中所写,招手唤了汪春,“你去拿两个盆来。”
待盆送来,明正卿将标注着一号的瓶子里面的粉末倒进稍小的铜盆。
遂又按信上指示,将小盆放进大盆中注了水,不多时,小盆中的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结晶,凝成冰块。
“这,好端端的……好生神奇……”燕熺看得目瞪口呆,韩时亦是看得眼都不眨。
“还不止于此,这里面最可怕的东西乃是这个。”
明正卿面色沉沉,视线缓缓挪至放在最边上四四方方的纸匣子上。
燕熺蹙眉,“这些东西看着粗糙笨拙,还比不得那只小画眉精巧,有何用处?”
“按照宜人信上所说,这东西是热武器,也称火器,其威力巨大…...”
明正卿指了指外面的玉西言,问向韩时,“跟你一起来的是谁?”
韩时回道:“我姨母的儿子,顺庆织造府玉家嫡子。”
“就是他?”
明正卿略点了点头,随后把那纸匣子抱进韩时手中,点了引线,“使点劲儿,把这玩意儿丢他脚下。”
韩时不解,却也听话地照做。
纸匣子一阵风似的落在玉西言脚下,一臂长的引线燃的只剩手指长短,眼见就要炸开。
好在玉西言的反应得快,抱起火器丢进了身旁的太平缸中,迅速跑开趴在了地上。
燕熺站在窗前,沉默不语。
他方才看得真切,那火器在就要炸开的一刻进了水,威力应该只爆发出一二分,但仍将厚厚的水缸炸碎,声音震耳欲聋,冒出股股黑烟。
若是方才威力全都爆发,该是怎样场景?
明正卿下巴点了点趴在地上未回神的玉西言,“带他进来。”
韩时点头,胸口却咚咚咚狂跳,他刚才险些就要了玉西言的命……
可玉西言又是怎么知道火器不能遇水,在那般紧急情况下自救脱险的?
玉西言进了大殿,一身狼狈,眸色不善盯着明正卿。
“去过南秦?”
明正卿瞅着玉西言,“见过火器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