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母亲的,哪有不知儿子心事的。
以前两个孩子小,她以前总教着儿子把明芙叫做妹妹,但不管如何劝说他都不肯。
如今大婚当日改了称呼,她不知儿子心中是放下了还是把那份感情藏得更深。
朱岁安朝着朱夫人躬身施了一礼, “母亲,儿去接亲了。”
朱夫人红着眼眶,替他理了理衣服,又瞧了瞧头发乱没乱,腰封正不正,才道:“我们朱家的门第虽说比卢家高些,但两家既已结亲,你此去便是晚辈身份,对岳丈岳母要恭敬孝顺,切不可使他们为难。”
朱岁安笑着点头,“母亲教诲,儿记心上了。”
“如此便好。”朱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去吧,莫误了吉时。”
“是,儿这就去。”朱岁安似为了让母亲安心,冲她甜甜地笑了一下。
朱夫人站在门口,细细看着朱岁安背影走远,才拉着明芙进屋坐下,“都说男子成家后便知道长进,这话说的果真不错。”
明芙笑道:“世子素来宽厚善良,谦逊柔和,又有夫人教导,日后定会是敬妻爱妻的好夫君。”
“他要是能听见你这么说,必欢喜的很。”
明芙闻言微微不解,朱夫人却是淡淡一笑,少年慕艾,少女怀春都是身为人自然的情感。
她知道这些年儿子的心里一直都装着明芙,但他一直克己守礼,不曾因自己的情感让家里老太君和她、甚至明芙为难半分。
在自知与明芙以后再无可能后,便收心善待另一女子,她做母亲的,养出这样的儿子,除了心疼,亦有一份自豪。
接亲的喜轿入暮时进了朱府大门。
朱家迎亲的队伍甚为壮观,队首已经随着花轿进了府,队尾仍在雀儿巷外的大街上,排着几里长队。
卢昭虽是庶女,但因是嫁入公府,卢夫人准备的陪嫁亦是不少,几乎赶得上她们府里嫡女的嫁妆。
喜宴一开,万分热闹。
到了半下午,明芙身上一阵阵儿的发寒,她未显露,一直撑到朱岁安与卢昭拜完堂之后,便告辞离开。
明芙晕晕沉沉上了轿子,只觉身上冷得厉害,缩在佩宁的怀里冷得打颤。
佩宁一摸她的额头,烫得火炉子一般,当即叫人去请了大夫,又叫抬轿的人跑了起来。
抬轿的小厮一个个练足了腿上功夫,稳稳当当地抬着轿子跑回了府,哪知正欲进门,韩时便从门口的石狮旁绕了出来。
这些天他一直想再见明芙一面,只是不管他来了多少次,明家都不肯为他开门。
知道明芙今天会去朱府,他便在这里等着。
只是好不容易把人等来,他又不知道满腹的话从何处说起。
佩宁见轿子停下不动,掀开帘子朝外头看了一眼,对韩时道:“二爷有什么话 ,改日再说。”
韩时站在轿子外,因等久了双手双耳被冻得通红,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颤意,“我,我不知道我走后,母亲会逼你和离……”
佩宁心中不悦,放下帘子正欲叫走,明芙却道:“几番相处,无论诸事,二爷皆道一句不知,那我便问若知道呢?你还会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