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宋律面无表情抱着宋氏缓缓起身走出屋外,在院中留下一串鲜红脚印。
谢适推开韩时,刚迈步去追,腿却被韩录紧紧搂住,“舅舅,便让他们走吧!”
“松开!”
谢适抬脚用力一甩,韩录被踢开,又爬上去抱紧。
“你个孽障,松开!”
“不松!”
韩录被拖着向前了好几步,一手抱着谢适,一手扒着门槛死不松手,“就让她走!”
“你……”谢适手中长棍对着韩录高高扬起,韩录吓得连忙闭眼躲避,手却仍不肯松。
“你们这样,对得起你们母亲吗?”
谢适视线划过韩时韩录,冷哼一声,手中长棍重重地扔在地上走了。
韩永望长舒一口大气,对全管家道:“快,举丧!”
“父亲?”
看到韩永望瞬间松快了的神情,韩时眉目深凝,“母亲离世,父亲心中就没有半分哀痛?”
韩永望一时语塞,似是被他问住。
韩录亦是诧异地看了父亲一眼,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
无言的沉默足以让人失望至极,韩时红着眼抬头,韩永望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低声道:“我与你……”
“举丧吧。”
犹豫迟疑已是态度,既不是真心之言,便没听得必要。
韩时面色如雪,只觉一股寒凉自脖颈灌进,冷得他忍不住浑身发颤。
一日之内,伯府横死两人,主母过世,大奶奶被休,后宅哐当一声散了架,伯府人心惶惶。
韩老夫人身子本就不好,整日晕晕沉沉,孙嬷嬷起初还瞒着,待惜居院设起灵堂,起了丧乐,韩老夫人才知儿媳被孙媳下毒害死,连惊带吓彻底晕厥过去。
府里挂起白幡,入目一片茫茫白色。
韩老夫人沉睡不醒,韩录守着病床,一夜未合眼。
韩时在灵前跪了整夜,待到天明,他接了盆冷水冲干净脸,回到书房上奏丁忧。
谢、宋两家这么一闹,忠宁伯府的事想瞒也瞒不住,伯府的丧帖发出去不少,前来吊唁的人却寥寥可数。
除了几门亲家,其余多数都是派家仆送上挽金。韩永望原还想为谢氏大操大办身后事,见此情形,在家停灵七日便将谢氏下葬了。
谢氏下葬后的第二日,谢姨母就搬离了伯府,府里突然少了好几位主子,整个伯府一片死寂。
谢姨母一走,曹月棋也没理由再去伯府,在屋子里不言不语,一个人闷闷地待了几日。
曹夫人生怕像那宋氏一样憋出个好歹,好不容易逮到曹子翟回府,急慌慌地道:“那忠宁伯府如今成了这样,韩时还得丁内忧,三年之内不能婚嫁,女儿已经被白白耽误两年,再等三年不成老姑子了?”
“你给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