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月棋瞥她一眼,笑盈盈对明芙道:“明姑娘好兴致,不知方不方便?”
明芙温声开口,“请便。”
看着明芙温温润润不咸不淡的模样,曹月棋回身又拉起身旁姑娘的手,笑着丢下一句这就是从前伯府的二奶奶,似笑非笑地在对面的空凳上坐下。
侯府下人送来刚沏好的茶,曹月棋微微把茶盏推到一旁。
“我都知道了。”
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明芙皱眉,“知道什么?”
曹月棋不言语,只是唇边掩不住笑意,想到在爹爹房间外听到的那几句话,她以为自己那颗已经死了化成灰的心,竟又扑咚扑咚地活了过来。
她处心积虑想要嫁进去的忠宁伯府,却沦落成上京笑柄。
在她以为自己输得彻底,彻底没了希望的时候,韩时却再次给了她惊喜。
她听到那人说韩时这段时间不在京城,根本不是为母守孝,而是去了南秦,似是还做了了不得的大事。
且她这些年对韩时的情意不假,一想到割舍就心如刀绞。
捂着澎湃跳动的心口,曹月棋唇角弯勾,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我同韩时的亲事是伯夫人在世时就已经定下。”
明芙点头,“我知。”
对方这淡漠模样让曹月棋犹如铁拳锤在棉花上,心中那种强过她的雀跃劲儿,瞬时降落在谷底再升不上来。
“祝你们早结连理,百年好合。”
曹月棋咬着牙,一时无话。
先前虽准备了许多叫她放下过去,不要肖想韩时会回头的话。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祝福,她竟有些不知道怎么招架。
“这是你说的,以后莫要后悔。”
“不悔。”
明芙莞尔一笑,端起桌上青釉茶盏轻品起来。
这摆明根本不将她同韩时放在心上的模样,让曹月棋握于袖中的手死死捏紧。
直到双手指甲嵌进肉中感觉到了痛意,心口闷意才疏解了几分。
朱容嘉今日头次见曹月棋,知晓这便是那将明芙婚事搅和散了的罪魁祸首,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她。
原以为能将旁人婚事搅散,至少生有几分姿色,却见她两腮微棱,双目圆黑,下巴收得尖细非常,暗藏着一股子倔强与狠毅。
暗忖那谢氏也不知是看上这人什么了,放着她那么好的芙儿不要,抬举这么个货色。
但凡她脑子里有一根弦没断,也不至于让自己命丧黄泉。
被她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曹月棋的面色沉了几分,“你看我做什么?”
朱容嘉眨眼,“我这几年在道观,同师父们学了些术数,我观曹姑娘面相看出你婚姻不利,乃无子无福,孤苦伶仃克夫克父之相,在想化解之法罢了。”
她话一出,坐在屋中的曹夫人面色更加铁青,眼神瞪着外头朱容嘉恨不得能剜下她脸上两块肉来。
曹月棋面色亦是难看,咬着牙不敢言语。
“之前便说忠宁伯府本是安稳之相,怎么会突然家破人亡,原来是被曹姑娘身上的煞气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