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凝手心微微一紧，“明姑娘先请。”

明芙摇摇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想道：“昨日的事情，阿兄方才已经同我说过。”

“阿兄忧心于我的前程，难免有一二不周，若有唐突之处，还请霍大人莫要见怪。”

听她如此说，霍凝心知她是误会自己今日的来意，略一思索道：“兄长的顾虑我昨日便已知晓。”

“子瞻兄的顾虑，我亦深以为然，所以昨日自明府告辞之后我便同家父提出了分府别住之事，今日特来告知。”

明芙闻言微惊，他的来意，似乎与自己所料的全然不同。

想起他方才说得有话要说，明芙紧捏着帕子，面色也不觉涨红，“不知霍大人还有何事？”

“我知晓自己今日贸然求见，实在唐突，非君子所为。”

“但几番相交下来，我知姑娘心中是有大主意之人，姑娘大度磊落，我若将心意藏着掖着，岂不是连姑娘都不如？又何谈君子。”

明芙闻言低着头默默不语，脚步向后退了半步，终是未再动。

见她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霍凝继续道：“自卢府匆匆一面，我与姑娘相识也有一载，之前苦于姑娘家中兄父皆未在上京，一直未敢登门直言唐突姑娘。”

霍凝只觉胸口雷动，连带着双耳都在嗡嗡作响，往前两步走进树底下的阴影里，暗暗缓出一口气，以此缓解心中的紧张与激动。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一副淡定模样，“我知自己出身不足，但我今日在这里拍胸脯向姑娘保证，今后定会为你我二人挣得一份前程，不管何场合，绝不让你低人一头。”

“霍......”

明芙正欲摇头，霍凝抬手打断对方，“姑娘先听在下说完。”

“我素知明府门第清贵，不似别的高门大户三妻四妾。我身在武肃侯府，自小看得因姨娘争宠，主母善妒所出的祸事不知凡几，我亦是对此十分厌倦。”

“此后余生，我身边唯有姑娘一人，绝不生二心。”

“以后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仍还是你的。”

明芙这方抬起头看向霍凝，她静静沉思，许久才吐出一句，“你......不虑我乃二嫁之身？”

“你我初识时，我便知你是忠宁伯府的二奶奶，我心中若有芥蒂，今日便不会登门。”

少女粉唇微微张合，似是欲言又止，霍凝心头一软，柔声哄道，“便如罕世珍宝，要落进懂得珍视的人手中才不算可惜，姑娘与我也是如此。”

把糖葫芦上的纸袋取下递给明芙，霍凝神色肃正深揖一礼，“与卿定数相遇，实在吾人生之大事，吾愿余生与卿共度，生同衾死同穴。”

见他如此郑重，明芙惊讶得瞪圆了眸子。

“你......先起来。”

霍凝站起身向前一步，“此乃我真心之言，绝不反悔。”

明芙仍是微微摇头，眉宇间微不可察地皱起一瞬。

她沉默许久，这才捏着糖葫芦道：“爹爹尚还不知此事。”

霍凝心口一窒，“我，我知姑娘的担忧，今日来是想知姑娘心意，只要姑娘愿意，明公......明公那里自有我想办法。”

明芙未出声，只垂眸盯着手中鲜红欲滴的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

霍凝见状，晕陶陶急切切道：“姑娘放心，明公那里......在下亦已经有了安排，定无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