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团座的理念向来是,既然挥起大棒,那就一下砸得对方缓不过劲儿来!
不知道尹堂秀尔如果能看到山背后1000米外那些高昂着却引而不发的炮口时,还有没有继续进攻的勇气。
但至少目前还没有彻底丧失信心,哪怕在刚刚一轮进攻中,有三辆94坦克被打成了筛子,那全是勃朗宁12.7毫米机枪的杰作!
在尝试无法射穿停留在数百米外的89式坦克后,两挺12.7毫米重机枪将目标放在那些跑得贼快的小豆丁上。
8辆小豆丁奉命用机枪给前进的步兵们做火力支援,仗着自己体型小,柴油发动机动力足,用的又是履带,在山坡上尽显其机动灵活特点,就像个小马达似的在300多米外来回蹿,16挺机枪凶勐开火,压得第一线战壕的中国官兵们头都抬不起来。
如果不是有两挺重机枪型的mG34凶勐火力撑着,近400名日军估计都已经匍匐前进至最危险的100米了!
但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上得山多终遇虎,当一辆小豆丁匆忙中驶入一个弹坑,那是105榴弹造成的一个深达大半米的弹坑,在其尾部发动机喷着黑烟,整台车辆还在奋力脱困时,那挺追着他射击的12.7毫米机枪终于找到机会。
一口气射出40发子弹,小豆丁侧面顶破天只有五毫米的钢板在330米的距离上完全无法抵御拥有着940米初速的钢芯弹!
肉眼可见的大洞不断在这辆可怜的小豆丁躯体上显现!没有爆炸,但这辆94式装甲车直到这轮攻防战彻底落幕,也没有脱困,就这样头朝下屁股朝上的安静待在这个并不是很大的弹坑里,就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
中日双方同时将其计入战果,因为就94式坦克那个狭小的空间,只要有子弹能破开其装甲,里面的三名成员就是死定了,更何况其侧面至少被射出十五六个大洞。
事实也是如此,当到了傍晚日军打出白旗,派出收尸队去阵地上收尸时,从小豆丁坦克里拉出的三具尸体几乎就是三团碎肉,十几颗射入坦克内部的粗大弹头在撞击到坦克钢铁内壁时产生类似于炮弹的破片溅射,哪怕是绿豆大小的碎片都足以将人体贯穿,而这样的碎片可能高达数百,日军坦克手还能保持着人形,已经算是运气很不错了。
4辆89坦克还算聪明,在运动中连开数炮发现效果不佳后,立即向后倒车,直至退到600米开外,总算是躲过了那门20毫米机关炮的射击。
向来傲气满满的日军坦克手可是很清楚,到目前为止也都不是全面进攻,还是处于试探阶段。
别看中国人的几处机枪暗堡很坚固很牛逼,但不知有多少炮兵观察手在不断计算其坐标方位,4门105榴弹炮和36门75山炮将会在随后的炮击中重点进行打击。
一炮不行,那就多来几炮!把中国人辛辛苦苦修建的工事彻底摧毁,步兵指挥官们才会下达总攻命令。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和中国人玩命?那还不赶紧的熘了熘了!只能说,这帮属于技术兵种的日军头脑很清晰,但他们却没想到,他们倒是熘了,可连续射空两个弹板都一无所获的20毫米机关炮射手却将怒火发泄到跑得贼欢的94式坦克上,另外战损的两辆94式,基本都是被雪茄般粗细的机关炮炮弹击毁。
这还打个基霸?94式坦克的坦克手们眼瞅着自己总共8辆,却在短短不到10分钟时间里就损失了三辆,那是不是意味着再来个20分钟,大家伙儿都要被打成一堆碎肉?
别看日军坦克手平时有装甲护体是个人物,但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就帝国这个坦克设计水平吧!
根本没考虑过什么逃生设计,而且内部空间极其狭小,弹仓的保护也很脆弱,不被敌人破开装甲便罢,一旦被破开,那基本就是完犊子的命。
无论是89式还是94式,在去年的淞沪会战中就曾大量被中国军队装备的37毫米战防炮给击毁过,尤其是爆发于3月底的台儿庄之战,号称帝国第一机械兵团的矶谷廉师团所属,那可是装备了足足60辆各式坦克的
“超级勐男”!但结果如何?被中国人集合37毫米战防炮和20毫米苏罗通机关炮疯狂围攻的钢铁巨兽们同样被打了个满脸花!
甚至,杀红眼了的中国人就用步兵抱着六枚集束的长柄手榴弹钻入坦克车底进行爆破,脆弱的坦克车底盘和履带根本无法阻挡这样的爆炸能量,一旦趴窝,等待坦克兵们的结局,不是被烧成黑炭就是被炸成一摊碎肉!
步兵,就算战死,大部分都还能保留个全尸,可到坦克兵这儿,不存在的。
所以,不跑的,是傻逼!至于说军令,那是秀尔中左的军令,管他们战车联队什么事,他们只听联队长细康中左的。
眼瞅着日军战车跑路,卫东来笑了:“坦克可以跑,步兵必须死!既然来了,那就给老子留下吧!命令各排,60炮给老子打,不限目标,每门炮一个基数,给老子打空!重机枪,机关炮,也给老子打,躲石头背后的,那就把石头给老子射爆!”残暴!
除了残暴,再无其他词语来形容此时中方阵地上的火力了中国人,不仅动用迫击炮地毯式轰击藏在山坡各处的日军步兵,甚至用刚才打坦克的12.7毫米重机枪和机关炮!
用再次侥幸撤回的仓桥上等兵回忆录中所说的:那是我经历过的最悲惨一战,距离我不到10米的麻田君原本躲在一颗最少半米高数十厘米厚的岩石之后,除非是中国人雨点般落下的迫击炮弹命中三米范围内,否则他是有机会和我一起撤回本阵的。
但因为他奋勇向中国人射出一颗榴弹,中国人的机关炮手盯上了他。凶勐的机关炮竟然开始用弹头轰击他的岩石掩体,就像一个巨锤,不断撞击岩石,纷飞的石头碎片甚至在我的脸上留下一道数厘米的伤口。
中国人一定是疯了,那可是可以击穿坦克装甲的宝贵炮弹,却被他们用在攻击一名掷弹筒手上。
我依然记得麻田君朝我投过来的惊恐而无助的眼神,但谁能责怪他呢?
再如何勇敢的帝国步兵,在一门20毫米机关炮的攻击下,也会惊慌失措的吧!
我知道,他希望我能救他,但我怎么救?我只能哀伤的看着他,看着残忍的中国人,不惜耗费了数以十计的20毫米口径炮弹,将麻田君藏身的岩石和麻田君本人一起撕碎!
麻田君的血,隔着近十米远,洒落在我的脸上,至今我都仿佛能感觉到那一片温热!”仓桥有幸上等兵书写的文字让岛国人深刻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但显然,上等兵并没有完全真实的写出当日战场情形。
比如,他的步枪横在身前,枪口有意无意的却是对准着那名无比哀伤看着他的掷弹筒兵。
假若有人企图冲到他藏得深深的临时掩体处,或许会将中国人残暴的机关炮吸引过来的话,你猜他会怎么做?
上等兵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但他的手却是异常坚定的放在扳机上,走火或许也是可能的吧!
在炽烈战火中被炙烤的人性,注定会像这天空一样,有光辉就会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