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怡本能的带着几分怒意说道,“胡闹。”
“爱来不来,反正我去了。”刘喜多耐心已经用光了,决定不理上官如怡,他猫着腰,穿过大厅的窗棂,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
上官如怡知道自己直接走了,这件事就和她没关系了……,偷窥皇帝,这是多大的罪过?
可是她的眼睛却是盯着刘喜多的方向,怎么没办法迈动脚步。
咚咚咚,心口跳的很厉害。
上官如怡望了眼站在抄手游廊里的侍卫,就见他们像是没见过一样,肃然的站立着。
上官如怡把手放到心口,听到了久违的砰砰心跳声,就好像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刚入了宫,偷吃了御膳房里糕点,然后差一点被捉到一样的心情。
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样,上官如怡顺手解开要带上的玉佩,然后脱了绣鞋,十分生疏的猫腰跟了过去。
这边刘喜多凑到了内室的窗棂下,一回头就看到猫着腰过来的上官如怡,他露出十分惊喜的神色来,说道,“嘿,你也来了。”
上官如怡黑着脸。
“我就知道咱们是好兄弟。”
上官如怡脸又黑了几分。
刘喜多显然很老练,低头靠近了窗棂,然后把捡来的小木棍对准窗棂最靠近下面的位置,轻轻的捅了捅。
不过片刻就被点开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小洞来。
刘喜多即朝着上官如怡笑了笑,指着那小洞做了个看了的动作。
上官如怡犹豫了片刻就起了身,凑到了那小洞旁边。
刘喜多很快就感觉到了上官如怡紧绷的身躯,他一想到皇帝的安危,顿时着急了起来,粗暴的推开了上官如怡自己凑了上去,等着看清里面的场景,脸上立时露出惊愕的神色来,忍不住脱口而出说道,“怎么会这样?”
上官如怡一听到刘喜多说话的声音知道坏了,只恨不得踢死这个笨蛋。
果然,里面传来皇帝冷冽的声音,说道,“是谁在外面?”
刘喜多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上官如怡脸黑如锅底。
皇帝带着几分怒意的喊道,“刘喜多,给朕滚进来!”
刘喜多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瞄到了皇帝盘膝坐着,他手放在翘头紫檀木案桌上,上面摆了各色的绳子,丝绦,还有好几个编的不伦不类的络子被丢弃在地上……
上官如怡这个名字就是规矩的典范,自从她八岁之后就从来没有犯过错,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的走到如今的位置,先是被先帝看重带在身边委以重任,现在则是新帝,地位依然纹丝不动。
可是她今天却是犯了大错!
上官如怡的腿都抖的,自从进殿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说道,“陛下恕罪。”
刘喜多也害怕,也七上八下的,皇帝性子内敛,严于律己,但不等于他脾气好,他其实是个脾气很差的人,只是大多数的情况下,约束自己而已。
刘喜多可还是记得皇帝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七皇子的时候,是多么的狂暴易怒。
可是刘喜多毕竟和皇帝相处十几年了,当然也有过惹怒皇帝的时候……,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安抚皇帝。
“陛下,您在学编络子是吗?”刘喜多厚脸皮的笑了笑,原本长的唇红齿白,这会儿一笑更是带着几分明媚,说道,“您编的真好,我第一次学的时候差一点编成一坨线团,呵呵呵呵呵。”
皇帝不动如泰山,冷眼瞧着刘喜多。
“陛下,我会编的,哈哈哈,上官如怡也会,要不我们替你遍了吧?您要什么形状的?要几个?”刘喜多用叫人起鸡皮疙瘩的献媚声音说道。
“刘喜多,朕看你是打定主意,朕不会拿你如何是不是?”皇帝怒意满满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原来皇帝起身走了过来,那身影被烛火映照出巨大的影子来,叫人看着就胆战心惊,心生恐惧。
刘喜多顿时就觉得有凉气从角度冒出,浑身发冷,顶不住也跪在了地上。
上官如怡鄙视的看了眼刘喜多,心想……,这蠢货怎么会活到现在?就那么一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还想蒙混过关?当陛下是傻子吗?
真是倒霉!她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共事之人!如果今天还能活着出去……,她发誓,离这祸害能多远就要多远。
只不过在这些思绪当中,还有个疑问上官如怡的在脑子里转悠,陛下这般用心,是在为林曦姑娘编络子吗?
上官如怡想起之前刘喜多建议皇帝封了林曦,皇帝当时那神情显然是觉得林曦不够格,可是既然是这样想……,那又为什么肯心甘情愿的用这万金之躯去做这么低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