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
薄易眉眼无澜,漫不经心的道,“用泼酒的方式?”
“不是,不是,薄少说笑了。是有人不长眼撞到了我身上,我才一时失手……”
听见薄易的话,男人吓得整个心脏都提了起来,颤着音断断续续的开口。
而他原本要“指向”风倾雾的视线,先顺着薄易的视线看了过去——
当即。
男人吓得一趔趄,腿软了半分。
就见——
男人锃亮光滑的尖头皮鞋上,漫着几滴浑浊的酒渍。
不是很显眼,却刺眼。
“薄,薄少,我不是故意的……”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爬过来,舔干净。”
男人俊美邪肆的脸上神色淡淡,漆黑深静的瞳孔无澜。轻描淡写的语调,不显丝毫血腥,却字字布满血腥。
刹那间。
宴会厅内,所有人的呼吸,都几乎在那瞬间停止。
没人会怀疑薄易话里的真实性。
他说怎么做,你就只能怎么做。
“薄,薄少……”
那人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颤着声音道歉,“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您在这,要是……要是我知道……”
“一分钟。”
薄易眉宇间神色丝毫不变,又是漫不经心的落下几个字。
一分钟。
宴会厅的所有人,看着跪在薄易面前的那个中年男人,一分钟过后,谁也预料不到他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窒息间。
三四秒后。
原本跪着的那个男人,慢慢的弯下了腰,上半边身体匍匐着。
像条狼狈又屈辱的狗一样。
一点一点的。
朝薄易爬了过去。
……
人群中。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徐家大小姐,神色惊惧,吓得几乎尖叫出声。
幸好她旁边那位穿着白色礼服的女孩,用仅剩下的一点点理智,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
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这个时候,要是谁发出一点声音被薄易注意到,下场不会比那个正在爬行的男人好。
中年男人爬至薄易脚步时,膝盖忽地顿住了。
整个身体,也蓦地僵住。
薄易神色散漫的看着他,如深渊般的眼眸,掠过暴戾。
就在中年男人,像是做了很大决定一般,神色屈辱而又不甘的,到最后的妥协。
他慢慢的低下头,即将要触及到鞋尖上的酒渍时——
薄易抬脚,踩在了他喉间。
酒渍像是静下来的血腥。
漆黑尖锐的鞋尖抵在他下颌,力道不断加重,慢慢蹍磨,像是想把他的喉结,给生生磨平。
极致的窒息感传来时。
中年男人从喉骨深处、艰难溢出来的,带着血丝的字音,仍旧是小心翼翼,而又卑微不堪的讨好,“对……对不起……脏……脏了薄少的鞋……”
“那就洗洗?”
薄易慢慢悠悠的声音,再次落下。
一分钟后。
众人看着不远处。
头被死死按在酒桶里的男人。
窒息感从灌满红酒的口、鼻,漫上来。想要活命,他本能的挣扎动作持续不断,头却始终被按在盛满红酒的桶里,没抬起来。
偌大的宴会厅内。
一片死寂,窒息。
谁也不敢出声阻止,那个高高在上、无比尊贵,却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炼成地狱一样的男人。
深入骨髓的暗黑跟残暴,不声不响的,渗透到了每一个人的心底。
已经被长宁从地上扶起来,站在一旁的风倾雾,看着那样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惨绝人寰”的一幕时。
那双漂亮纯粹的眼眸,染了如墨色般的静。
薄易。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戾残暴。
“薄大少爷,能否看在我今日六十大寿的份上,放过他?”
一道苍老沉稳的声音,突然从旋转楼梯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