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闹得很大,舆论差点儿就要把段家永远地挂在耻辱柱上,稍不留神就要一败涂地。
段融明明事先知道这样的后果,偏偏还是要这么做。
一个沈半夏对他来说竟然重要到这种地步,让他甘愿拿一切去赌。
范洪博那时候才真正地明白,为什么沈半夏会喜欢段融。
他输得心服口服,再也没有不甘。只是有时候在外面看到沈半夏跟段融一起出现,他还是会忍不住打量她。
天晟集团垮台后,段融迅速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公司发展得很快,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壮大起来,恢复往日盛景是迟早的事。
范洪博不得不承认,段融确实是个太过聪明的人,能在一片废墟里另起一片天地,保住段家的基业。
段老爷子确实没有看错人。
段融如今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带着沈半夏,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半夏是他的女人。
晚宴上,沈半夏乖巧地跟在段融身边,不同于之前总是故作阳光的样子,现在的她是真的开心,脸上的笑都是发自肺腑的。当段融侧低头在她耳边讲话时,她会被逗得眼睛弯弯,里面溢满了璀璨的光。
段融把她原本灰暗无光的世界照亮了。
范洪博收回目光。慈善晚宴上随处可见各个领域功成名就的人。自从被段融打压后,范洪博家里的企业一落千丈。父亲舍下老脸去求了段融几次,让他给条活路,但全都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范洪博知道,段融真正想教训的人是他,中学时代里是他扯下了沈半夏脸上的口罩,带头喊她丑八怪,拿石子丢她。在她脸上的过敏好转后,发现她其实长得很漂亮,也是他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想追她,给她造成了很多困扰。
段融这人表面上对一切事情都云淡风轻,但其实很腹黑,尤其是在为他的女人报仇这件事上,他更是不能就这么算了,非得把范家搞得支零破碎才算完。
范洪博喝完杯子里的酒,鼓足了勇气走到段融身边。
段融下意识做的第一个动作是把沈半夏搂得更紧了点儿,以一种侵占的姿态完完全全保护着她,不让范洪博靠近她。
范洪博干干地笑了一下:“段总,以前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
他看一眼沈半夏,说:“还有半夏,初中的时候我不懂事,做了很多错事。我现在每天都在后悔,真的,我恨不能回到那个时候给我自己一巴掌。我是真知道错了,你们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
为了能保住公司,范洪博什么脸面都不要了,说了很多好话。段融始终无动于衷,没听几句就听得烦了,揽着沈半夏离开。
范洪博追上去:“段总,求您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吧,只要您肯消气,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段融侧头冷飕飕地瞥他一眼。
范洪博依旧狗腿,身上所有骄傲都被压制得服服帖帖,豁出去了地说:“那也简单,您只要给我家一条生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您面前。”过了两秒又补充:“也绝不会出现在半夏面前。”
段融依旧拥着沈半夏往外走,晚上温度有些凉,临出门前助理过来送衣物,段融拿出一件外套把沈半夏裹住,继续把她搂着。
带她走之前,给范洪博撂了一句:“你最好说到做到。”
这就是要放过范家的意思了,范洪博心里一喜,对着段融的背影喊:“谢段总。”
这边是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区,远处落着层层叠叠的山,暗夜里看恍如水墨画。
暗夜里飘着几朵云,风吹得大起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沈半夏身体弱,天气变化的时候很容易生病。段融还记得她感冒那次咳得很厉害,她每咳一声,他的心总要跟着揪一次。
他怕她会生病,一路紧紧拥着她到了车库,没让她吹到一点风。
沈半夏刚才没吃多少东西,上了车后在车上翻了翻,翻出一盒五颜六色的糖,拨开一颗填进嘴里。
夏天还没有过去,天气湿热。沈半夏把外套脱了下来,一大片雪白的肩颈皮肤立刻露出来,段融侧头看见,眸光动了一瞬,伸手过来把衣服重新提上她的肩。
“我热。”她不满地抱怨。
“你要是不好好穿着,”他说:“我会让你更热。”
说完探身过来吻她,把她嘴里的糖卷了过来,离开时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啃咬了下。
沈半夏的糖被他抢走,气呼呼地看他一眼,拆开另一颗填进嘴里。
结果他又来亲她,两人嘴里的糖在他引导下交换。沈半夏被这人摆弄得喘不过气,两人嘴唇相错开的那一秒,她红着脸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干嘛总是要抢我的糖。”
段融揉了把她的头发:“你的更甜。”
车窗玻璃上砸下密集的雨声,沈半夏从羞赧中回过神,往外看了看,说了声:“下雨了。”
说完嗓子里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痒意,她咳了两声。段融敏感地紧张起来,握住她后颈靠过去贴了贴她的额头:“不舒服?”
“没有,你不用老这么担心我。”她说:“我身体没那么弱。”
“每到换季就感冒的人是谁?”段融把她的外套扣子扣起来:“感冒了就抱着我哭说难受的人是谁?”
“你心疼啊?”沈半夏笑着。
段融:“嗯,心疼死了。”
回到酒店后不久,崔山把药送了过来。段融轻车熟路地冲泡好,命令沈半夏喝下去。
沈半夏端着一杯温热的中药,看他一眼,又看一眼,试探着问:“我能不能不喝啊?”
“你刚咳嗽了。”段融在她旁边站着,低着头在手机上回消息:“听话,喝了,能预防感冒。”
沈半夏很不愿意喝,但她不得不承认,段融找人给她开的中药确实把她调理得很好,她现在很少生病,生理期的时候也不会再痛了,身体跟以前比起来健康了不少。
知道躲不过去,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喝完。回味苦得不行,她皱着眉头忍耐的时候,嘴里被段融塞了颗糖,唇被吻住。
段融一直把她舌头上的苦意全都舔走才放开她,回身继续在手机上打字。
沈半夏不接受他的哄,有点儿生气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喝中药,以后我再喝我就跟你姓!”
段融淡笑了声,头也不抬地说:“早晚的事儿。”
沈半夏见他跟人聊个没完,把他手机拿过来:“我要看看你跟谁聊得这么火热!”
段融抄着手斜倚在吧台边,任她看。
他微信里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大都是公司里的下属,聊得也都是工作上的事,唯一被置顶的是沈半夏的微信,微信名到现在了依旧被备注成“小骗子”。
沈半夏很气:“你怎么还说我是小骗子!我有一次骗成功过你吗?是你一直在骗我好不好,明明知道我是谁还一直不说。”
她想把自己的备注改过来,把小骗子三个字删掉,想了想,写上“半夏”两个字。
段融把手机拿过来,当着她面删掉“半夏”,改成了“宝贝”。
沈半夏顿时脸热,刚抬起头说一句:“你怎么这么肉麻。”段融已经把手机扔一边,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台上,封住她的唇开始亲她。
刚开始还只是亲,后来慢慢变成了咬,从她嘴唇咬到耳际,慢慢又往下滑,亲她脖颈里细软又香的皮肤。
沈半夏不自觉把他搂紧,在他开始慢条斯理解衬衫扣子的时候,她小声地说:“我还没洗澡。”
段融已经把一件白衬衫扔去一边,姣好的身材立刻露出来,看得人脸红耳热。
他把她从吧台上抱起来,一边亲她一边说:“一起洗。”
浴室门被关上。
大半小时后才被抱回来,背挨到柔软的床,头发湿着。很快被重新抱起来,吹风机的声音呜呜开始响。
沈半夏软绵绵地趴在段融肩膀上,耳边听到他带了磁性的声音:“还疼吗?”
她脸红了红:“还有点儿。”
段融帮她吹干头发,吹风机扔一边,手去握她膝盖:“我看看。”
“……”
她几乎没踹他一脚,拽过被子裹住自己:“不疼了不疼了。”
段融看着她,唇角挑起一丝危险的笑,手把她往身下拖,一只手臂撑在她头顶,声音又低又磁:“那再来一次。”
“……”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段融把小姑娘往怀里收得紧了些,吻去她额上的汗。
沈半夏很快睡着,做起了乱七八糟的梦。场景突然切换到中学校园,以范洪博为首的男生一边笑她一边指着她喊丑八怪,后来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她摔在地上,胳膊被地面划伤。
她吓得发了癔症,踩空一样在段融怀里抖了下。
段融立刻醒了,把她抱紧柔声问:“怎么了?”
沈半夏的眼皮动了动。她太困了,不想说话,软软的手去抱他。
“做噩梦了?”段融拍拍她,哄小孩子一样:“不怕,哥哥在呢。”
后面沈半夏一直都睡得很安稳,没有再做过噩梦,每一个梦都是好的。
因为就算是梦里她都知道,段融就待在她的身边,会一直保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