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村土质不好,盐碱地多。
种的农作物收成都不太好,前两年生产队有养虾场,大家伙的日子还凑合。
这两年生产队要解散的风声不断的传过来,有些地区甚至已经解散了,生产队名存实亡。
村民们意识到改革的春风即将扑面而来,都在打着小算盘找退路,谁也不愿意继续为集体卖力,虾场管理存在漏洞,去年年底虾得病都死了,后续生产队也没张罗着弄。
虾场空着没人管,少了养殖收入,大家的日子都紧巴巴的,也只有于耀阳这个饱受诟病不务正业的街溜子来钱路子野,兜里才有几个闲钱。
如棠在脑子里快速的把这些信息过滤一遍,心里有了打算。
前世于耀阳为了找被拐卖的她,耽误了最好的创业机会,夫妻一起创业吃了不少苦,俩人身体都不太好,累出一身病。
现在她回来了,要避开前世一切弯路,钱要赚,健康不能丢。
如棠把手伸入兜里,摸着那五张嘎嘎新的百元大钞。
在这个工人人均几十月收入的当下,这是一笔巨款。
但对想要创业的如棠来说,太少了。
想到这,如棠连100块彩礼都不想给她爹了。
陈家的两间土房里挤满了人,陈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今儿是过彩礼的日子,于耀阳的知青爹早就抛妻弃子回城了,家里管事的是于耀阳的母亲肖丽。
肖丽一大早就领着俩儿子来到陈家,只要过了彩礼,陈家再请于家吃顿饭,这门婚事就算成了。
陈福看着满屋子的人,脸色难看。
老于家人丁简单,加上于耀阳就三口人,陈福只准备了一桌菜。
陈福没想到,老陈家的哥兄弟也都来了!
携家带口赖在这借口要看新姑爷不肯走,说到底,还不是想蹭他家的饭?
或许还惦记借他闺女的彩礼钱呢。
想到这,陈福越发焦虑起来,如棠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他已经盘算好了,于耀阳只要把彩礼给他,他马上借口有事出去,不给亲戚们开口借钱的机会。
巧了,站在自家院门口的如棠,也是这么想的。
她这一路都在想怎么赚钱,把钱都安排出去,不给渣爹赌钱的机会。
终于,她想到了。
如棠盯着自家院里的大铁洗衣盆,准确的说,是洗衣盆里的海螺丝,缓缓地绽放出一抹笑。
“你要吃那玩意?”于耀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落在铁洗衣盆里的海螺蛳时,眉头紧蹙。
这玩意海边大石头上多的是,没什么肉,吃起来很鲜。
村里人都不愿意吃,嫌麻烦。
如棠的爹陈福吝啬,过彩礼的日子竟然准备了这玩意,要传出去,少不得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于耀阳并不是不满未来岳家的小气,他是心疼未来媳妇。
她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会盯着这破玩意看?
擅长“以德服人”的街溜子真想拍着胸脯说一句,等结婚了,让你周周都有肉,海鲜吃个够。
“不是我要吃,我要这个有用——耀阳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如棠垫着脚,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于耀阳满脸惊讶,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问,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