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笃定郝家姐弟不敢在这种场合强行撵人,就赖在这试图从郝梅嘴里打听点消息。
“昨天回来的。”郝梅回答。
“要结婚了挺高兴的吧,回来前,就没做点啥准备?”陈桂兰继续打听。
“要准备的,阳子和她舅都给弄好了,我们娘俩不用操心。”郝梅不知道陈桂兰要干嘛,但总觉得她不怀好意,回答的也很谨慎。
“她就没紧张的失眠,睡不着觉,有啥异常反应?”陈桂兰见问不出什么,郝梅的神色跟平日一样,一点也没有女儿被祸害后该有的悲伤和恐惧,于是陈桂兰问的更露骨。
“能有啥异常?该吃吃该睡睡,我闺女嫁了个好人家,她婆婆和她男人对她好着呢,她有啥异常反应?”郝梅有些不耐烦,她怎么觉得陈桂兰是不盼着闺女好呢,一个劲儿的打听。
郝梅并不知道赵四是陈桂兰派来的,如棠也没跟她说这些,所以郝梅还能跟陈桂兰强唠几句,但是一旁的郝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站起来走到陈桂兰的跟前,黑着脸说道:“你也知道大喜的日子,那你一定随了不少份子钱吧?外面登记的别给你写漏了,走,出去看看。”
陈桂兰听他反复说份子钱,面子挂不住,脸一阵红一阵白,诺诺道:“可能给了吧,嗨,都是亲戚,大喜的日子,我来都来了…….”
郝旺扯着她胳膊就给她拽起来了,这些车轱辘话留着她自己放屁时候听吧,才懒得听她嘚啵嘚。
陈桂兰见自己要被撵出去了,急得想喊,反正她也待不下去了,不如把婚宴搅和了。
郝旺早有准备,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块刚擦过大鼻涕的手帕,塞陈桂兰嘴里,强行给她拖出去。
郝旺办事麻利,动作飞快,一套动作让他做的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就算有人往这边看,还没看清,人就被他清出去了。
这场婚宴是于耀阳办的,他母亲肖丽的娘家人都在,还没有人敢在大黎村第一街溜子于耀阳的婚宴上捣乱,所以甭管看没看到陈桂兰闹事的,都装作无事发生。
如棠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在心底怒赞她舅的办事能力,她舅真是个有魄力的人,这份魄力和胆识要是分给她娘一半都够用了。
“累了吗?”于耀阳问,她穿着高跟鞋陪着他一圈圈的敬酒,他有点担心。
“还行。”如棠冲他笑笑,其实是挺累的,还有点饿。
她早晨四点就起来了,化妆换衣服,等着于耀阳把她从舅舅家接过来。
陈福跟郝梅离婚了,原来的家不能接亲了,就从舅舅家走,于耀阳用自行车把她带回来,正如时下所有年轻人结婚的方式一样。
其实于耀阳想过,在城里高价租一辆面包车接亲,如棠坚决反对。
花销太高不值得,而且她觉得坐自行车也挺好,充满了时代感。
这是俩人一起走过的岁月,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人生中每一个时代,不需要刻意的美化,平平常常,简简单单,从一无所有到坐拥商海,未来回忆起来,也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美中不足的是,传统婚礼,新娘不让吃饭,她忙活到现在,也就早起吃了一颗喜蛋,空腹到现在,真是很饿。
但想到前世她的婚礼没有这些,如棠又觉得这点小辛苦可以忍一下,只有经历过一世的人才会知道,有些辛苦等若干年后也会被时间酿成满是幸福的酒。
如棠忍着肚子的饥饿,努力的用心灵鸡汤给自己打气,也不知道为啥,她这段时间很容易饿,经常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