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后离开,端妃转头询问身边的嬷嬷:“青凰晚上一直待在府里?”
“应该是的。”赵嬷嬷应下,“听说近日公主睡得比较早,晚间都待在公主府。”
端妃坐在榻上,神色淡淡:“明日人去告诉她一声,得饶人处且饶人,荣王府世子好歹也是皇族世子,与她又有着亲缘关系,不必过分为难,就当是给荣王和那几位郡王爷一个面子。”
把凤家和皇后一族的势力该铲除的都铲除了,让天铮没了绊脚石就成,至于这些宗室老王爷们,暂时动不得,天铮以后若要登基,还需要这些老王爷们鼎力扶持。
赵嬷嬷应道:“娘娘放心,奴婢稍后就让人过去说一说。”
不必过分为难?
楚青凰表示自己并没有为难谁的意思,楚玄弈来替他家不成器的弟弟求情,她这个被谋害的公主大发慈悲既往不咎,不过是顺便提了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楚玄弈跪在书房一夜,是他替自己的弟弟受责,算是为难吗?
不。
把人罚了之后还不给承诺,才是为难。
男子汉大丈夫理应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否则岂不成了懦夫?
“康郡王、清郡王和平世子家的几个,本宫今日决定一并放过,以后不再追究,人情都算在你的头上。”楚青凰站在殿阶上,看着站在阶下微带疲色的男子,“他们三家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必要的时候记得让他们还上。”
楚玄弈垂眸:“多谢殿下宽宏大量。”
“宽宏大量?”楚青凰挑了挑唇,“不必违心奉承,本宫心胸狭隘,跟宽宏大量不沾边。”
楚玄弈没说话,或者该说,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位公主正常地交流。
楚青凰脑子里想的东西跟旁人不一样,她与人沟通的方式也直白得让人不知该如何回应,仿佛世人所习惯的含蓄、迂回、客套在她身上完全不起一点作用。
她直白又霸道,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公主,那种尊贵强势的气度却仿佛早已将天下尽数掌控,自信而又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楚玄弈心头沉沉,第一次觉得公主其实也是可以跟皇子相提并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