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冷家发生的事,在上百宾客的渲染口口相传之下,几乎传遍了整个湖州城。
“喏,这就是冷家人,竟然绑走了院试案首和自家闺女成亲,哪能想到,今年院试的案首,竟是圣上亲封穗孺人的亲侄儿。”
“好家伙,冷家一招榜下捉婿,不仅没白得一个好女婿,还得罪了穗孺人?”
“原来这就是穗孺人,我在悦来客栈住了快半个月,天天看到这个妇人,今天才知道是穗孺人!”
“我一直以为穗孺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子,没想到这么年轻,一身气度,就是身上穿的差了一些。”
“毕竟是庄户人家升起来的,平时过日子比较节省吧,不然冷家也不会看走了眼。”
“据说冷家几个铺子的生意都受到影响了,遭到许多读书人的唾弃,啧啧,冷家这次怕是要脱层皮。”
“还有那位冷家大小姐,到底长得有多丑,竟然要强行出嫁。”
“只能说,自作自受……”
周边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令冷员外冷夫人不敢抬头。
冷家的名声败坏了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闺女的名声也毁掉了。
现在不少人都说他们闺女长得丑,生了痨病,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想到这个,冷夫人的眼泪顿时就漫上来了:“穗孺人,我们真的错了,还望穗孺人收下冷家精心准备的赔罪礼。”
程弯弯的声音很是清淡:“事情过去就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礼物收回去吧。”
还不等冷家人继续说话,她提起裙摆就上了马车,陆映雪跟着上去,然后是魏红英和魏红艳两姐妹,最后车夫上去,吆喝一声,马车徐徐动起来。
阿福赶着沈家的马车跟在后头,最后头是雇佣的第三辆马车,车队徐徐驶出湖州城。
这次离开大河村,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从乍暖还寒,到现在温度已经渐渐升高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月中旬。
程弯弯还是老毛病,有些晕车,车子里多了两个人,也没法躺下来睡觉,于是,她靠着侧壁闭目养神。
“夫人,我爹常年头晕目眩,经常是我帮忙按一下太阳穴。”魏红英小声开口,“不如我给夫人按一下,解解乏?”
程弯弯阖着眼睛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夫人,跟大家一样,叫我婶子。”
在这个时代,夫人有两层意思,一些有钱人家的当家主母或是官眷,都称为夫人,另外,在妇人的品级之中,一品二品也称之为夫人,她现在是孺人,可不能先沾了夫人这个称呼,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魏红英连忙点头:“是。”
“过来给我按一按吧。”程弯弯睁眼看着她,温声道,“你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人。”
魏红英是真的紧张死了。
她之前以为这妇人就是一个普通有钱人家的夫人,但冷家夫妇出现后,她就知道她大错特错了。
他们姐弟三个人,竟然成了穗孺人的下人,这是何等的气运。
一想到穗孺人是圣上亲封的七品,她就有些害怕,手伸过去的时候,微微发抖。
不过她的手法还真挺不错,轻轻地揉了揉,程弯弯就觉得脑袋没那么晕了,整个人也舒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