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今日来,是宣读圣旨。”明公公抬起手,身后的小太监将黄色的圣旨递到了他手上,他朗声开口,“穗孺人,请听圣旨!”
程弯弯挺直背脊跪下。
吴大人自然也得跪着,围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也赶紧都跟着跪下。
而那从荷塘赶来的郑夫人和葛夫人,满面惊疑不已,也不好站着当靶子,原地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穗孺人自受封以来,身在其位,谋其政,为朕排忧解难,甚得朕心,先有再生稻,复而解决流民瘟疫之患,再复而研出蜂窝煤……朕狭隘以为一介农妇,再多聪慧也该到此为止,然,穗孺人再次让朕惊喜……”
“北地十四州煤矿极丰,煤,乃国之利器,然采煤却极危,煤山之上有着无数百姓的鲜血……此事一直乃朕心头之痛……穗孺人心怀百姓,以身试险,一心为国……着即升为六品安人,特赐黄金百两,锦绣百匹,良田百亩……府邸一座,仆妇若干,及六品安人印章一枚……钦此!”
明公公一口气读完了圣旨。
跪在远处的郑夫人和葛夫人满脸不可置信的抬头。
尤其是葛夫人,嘴唇微张:“升官……竟又升官了,一年内升三级,她凭什么……”
她丈夫为官十多年,最开始是七品,如今从六品,十几年了啊,就升了半级……而这寡妇,升官太快了,快的让人完全不敢相信!
程弯弯哪里知道葛夫人的心思,她跪拜谢恩:“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抬起双手,恭敬的将圣旨接过来。
明公公笑着道:“穗孺人请起吧,各位也都请起。”
他说着,拍了拍手,身后的那十几辆马车有人跳下来,开始不停地往院子里搬东西。
这次赏赐的东西,比前两回更加丰厚,超大的箱子一个一个抬进来,十几辆马车,可想而知有多少东西。
东西抬完之后,走进了十几个仆人,在程弯弯面前齐刷刷跪下来。
“穗孺人,哦不,该叫穗安人了,这里是四个婆子,四个丫头,四个护卫,共十二人,以后就留在大河村伺候穗安人了,这里是他们的卖身契。”明公公将卖身契奉上,转头道,“你们还不见过新主子!”
十二人连忙开口行礼。
程弯弯看向那赏赐的十二个人,不管婆子还是丫环亦或是护卫,穿的都是绸布,比她平日里穿的还要好,这叫她怎么开口使唤……
“皇上还给穗安人赐了一座府邸,因湖州境内找不到合适的宅子,皇上的意思是,修一座宅子起来,半个月内的时间,必须修好,为此,咱家还带了京城数名工匠前来。”明公公笑着道,“修在何处,就得穗安人自己来定了,不过来之前,咱家倒是在湖州看了看,有一座宅子挺不错,就是旧了些,咱家让人拆了,在原地再重新盖一个起来如何?”
在听圣旨时,村民们本来还十分兴奋激动,但一听到这话,一个个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什么,大山娘要搬走了?”
“大山娘是我们大河村的人呀,搬走了哪行?”
“大山娘现在是六品安人,你见过哪个六品官一直住在村里头。”
“人往高处走,大山娘自然会搬到城里去住。”
“咱们已经沾了大山娘不少光,难不成还拦着搬家不成?”
“……”
话是这么说,但村民们眼中还是带着沮丧和难过。
尤其是赵老头子和赵老太太,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嘴唇张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里正缓缓叹了一口气,大山娘本来就非池中物,早该搬走了。
他走过去,拱手道:“盖房子的事稍后再议,明公公和各位远道而来,应该是饿了累了,村中现在就准备午餐,还请明公公不要嫌弃。”
明公公爽朗笑道:“听说大河村美食极多,咱家又怎会嫌弃,今日就厚着脸皮留在这里大吃一顿了。”
程弯弯看向围在院子外面的众人道:“我今日升官,乃大喜事,宴请四方,各位乡亲都留下来吃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