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个郡主,住在宫里就合理了?”秦王突然从内室冲出来,唇瓣挂着冷笑,“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和皇室毫无血脉关系的外姓女而已,给了你郡主的身份,就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
荣庆的脸色刷的惨白。
六哥竟然在坤宁宫,竟然在内室,竟然在穗淑人的床边……
六哥在宫内就如此不遮掩了吗……
“你是因为太后,才有资格留在宫内,有时间就好好陪太后!”见她面容苍白,秦王的语气缓和了些许,“这次宫变,太后也受惊了,尤其是想到了当年端敏的死,一时难以走出来,你多带太后去御花园走一走,转移注意力。”
荣庆不敢再多留,她怕秦王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荣庆起身立即走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秦王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六弟对穗淑人好像特别不一般。”
因为太后宠爱荣庆,所以他们多多少少都会给荣庆一些面子,但方才,老六那些话,却直捣荣庆的肺管子,为了维护穗淑人,却如此下荣庆的面子,在老六心目中,穗淑人很重要?
“在皇兄和皇嫂心目中,穗淑人不也不一般么?”秦王咳了咳道,“若是穗淑人今日还醒不来,明日我再请一些民间的神医进宫诊脉,我先走了。”
他怕被看出来,转身就走了。
他怕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份心思见不得光,而是因为,穗淑人拒绝了他。
他被拒绝了,还上赶着来探病,被人知道了,少不得会说他犯贱。
他堂堂秦王,犯哪门子的贱?
到了下午时分,程弯弯还是没有醒。
赵三牛和赵四蛋,以及程昭司徒曼,四个人递了宫牌进来探病,一直陪到天黑了才出宫。
晚上的时候,太后也过来了一趟,坐在程弯弯的床边不停叹气。
“太后放心吧,穗淑人吉人自有天相,会醒来的。”皇后宽慰道,“倒是您老人家,几天几夜没睡好了,可不能再熬着,荣庆,你扶着太后赶紧回去休息。”
荣庆将太后扶起来:“穗淑人要是醒来看到太后如此憔悴,肯定也会自责……”
太后只好起身回仁寿宫。
路上,荣庆轻声道:“白日里我过来时,看到六哥在内室亲自照顾穗淑人,这、这是不是于理不合呀?”
太后惊了一下:“你说老六照顾穗淑人?”
“是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荣庆开口,“之前狩猎会上,我多次看到穗淑人主动和六哥说话,当时我还没当回事,但今天见到六哥照顾穗淑人,容不得我不多想,太后,您说……”
她故意顿了一下,让太后自己去想。
本来她不打算将这件事戳破,可六哥行事肆无忌惮,这件事迟早会传到太后耳朵里。
还不如由她来开口传达,给太后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那就是——穗淑人蓄意勾引六哥……
“老六竟然会照顾人了?”太后不可置信,“这小子从小需要人操心,长大了就是个混世魔王,只有别人让着他、照顾他的份儿,他什么时候照顾过别人,真是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