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郭焕答道:“我军不远千里从陇右到达安西,已经有些疲惫,而前往征伐小勃律的道路上最大的阻碍是葱岭,不得不小心谨慎,切不可大意,我看到的公子神情轻松,似乎没有感受到前方的压力,我想要提醒公子不可轻心大意,战场非儿戏,更何况此战不同于过往,身后还有人就等着公子犯错,这是一场输不起的硬仗,一旦输了,公子多年来的夙愿就要毁于一旦。”
静静地转过身,李跃站在地图面前,沉默地凝视着地图上的黑点,葱岭以南的两个小国家,小勃律与大勃律。过了一会儿,李跃认真地看着马遂说道:“我时刻记着自己的背后的担子,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如此轻松,李林甫欲致我于死地,我就是要当着天下人的面火中取栗。”
马遂误解了李跃,但是李跃并没有为此生气,相反他心中明白马遂正是关系自己才会出言提醒,现在父亲被贬,自己受到猜忌,李跃只能用行动来回击这一系列的困境,这一刻李跃忽然察觉到内心深处多了一点东西,是面对困境之时的一种敢于反抗的勇气,还是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心,但是在此刻,李跃无惧一切挑战,他要将一切敌人踩在脚下。
第二天,一切准备就绪,李跃率领大军从于嗔出发,一路西行,经过十五日到达拨换城,在此停留一日进行补充后勤补给继续前行,再经过十二日到达握瑟德,照例补给,再经过十七日到达疏勒,终于到达葱岭的脚下,大军在此短暂休整,依然风尘仆仆,但是这只是第一阶段行军的一半的路程。
真正的困难就是眼前这座群山起伏的葱岭,这座包括了喜马拉雅山脉、喀喇昆仑山脉、昆仑山脉、天山山脉、兴都库什山脉五大山脉的自然天险,士兵们经过接近两个月的行军,已经很疲惫,但是看到眼前连绵逶迤的山脉,才明白之前的困难都不算什么。
一些士兵自然而然在山前露出消极的情绪,无论是谁,在看到即将要征服的险地,都会不自觉的产生消极的想法,纵然这一万大军全是精兵中的精兵,仍然免不了这种情绪,但是白虎营与青龙营的七千人马全都是经过特种训练的队伍,李跃平日里对他们进行的就是远超一般训练内容的特种训练,坚定的意志力在此时成为特种兵团与一般兵团的差别。
只是经过短暂的消极,一些士兵重新恢复了信心,那种消极的情绪并没有得到蔓延,相反积极的坚强的意志蔓延开来,因为所有人看到,就在队伍的最前方,李跃身穿金甲,高达雄壮的赤电马在雄伟的葱岭面前,没有任何畏怯,淡然地一跃而起,载着李跃跳上一块奇石怪状的巨石,然后快速地转过马身,李跃一脸冷漠地居高临下,一骑一帅,马中赤电,人中豪雄,桀骜不驯地眺望着下方的绵延数里的三大军阵,这股强大的气势让众将士不禁想起眼前的大帅,这个创造过几次战场奇迹的少帅。
战士们井然有序地开始安营驻扎在山脚下,生火做饭,为即将进行的艰苦行军蓄养体力。而却有一个人久久不能平静,他就是监军边令诚,说实话,边令诚这次前来监军,并非自己请求的,虽然边令诚喜欢往边关跑,但是这一次边令诚在心里并不想要被拉入这趟浑水,朝廷的事情边令诚当然很敏感,他清楚的知道这次李林甫上奏建议李跃征伐小勃律,并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谁都知道征伐小勃律很艰难,前面已经有三个例子做个证明。边令诚接到监军的任务心中一阵苦涩,只好硬着头皮执行皇命,他忧虑自己的前途,担心李林甫在对付李跃的同时自己也跟着遭殃。。。
但是,就在刚才,李跃的那种强大气势,让人不禁心生镇服,发自内心地愿意相信,边令诚此时竟然流露出一个念头,或许以李跃的能力,真的可以成功征伐小勃律,那么,他边令诚也会得到很大功劳,多大的风险就有多大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