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阴笑着,脸色难看地厉声问道:“哈哈,说的好,你这是威胁本相吗?”
“岂敢岂敢,宰相大人权倾朝野,就连皇帝都被你蒙在鼓里,太子都在你的手中如履薄冰,我只是区区边疆少帅,怎么敢威胁您呢”话虽如此,李跃口气中却尽是嘲讽。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古往今来,对待敌人,心慈手软只会给自己带来灾祸,你此次不请自来,若只为了呈口舌之快,恐怕本相要送客了。”李林甫转过身,冷淡沧桑地答道,一代权相,掌控朝廷中枢十三年,一种长期养成的权力威严在落寞的话语中尽显无遗。
李跃却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品茶,道:“宰相大人的手段,罗希奭是什么样的人,天下人都懂,这一次宰相大人派罗希奭前往地方排查,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面对即将对我家父欲下杀手的宰相大人,此番前来的目的,宰相大人应该早已经猜到了。”
“国法家规,本想秉公执法,李少帅何出此言。”李林甫望着平静的池塘,淡淡地应道。
李跃忽然大笑起来,疾讥讽道:“国法家规,恐怕都在宰相大人的一念之间吧,若说违反大唐律法,能够无中生有,将柳绩的案子在天下人的眼皮子地下做成铁案,我是该佩服宰相大人的逆天手段,还是该该说皇帝陛下有眼无珠呢。”
李林甫的肩膀在这一刻不禁颤抖了一下,李跃的话听在他的耳中,简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能从李跃的口中说出来,李林甫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你竟敢对天子不敬。”
李跃神色平淡,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答道:“宰相大人此言差矣,家父忠君爱国,报效朝廷,却落得今天的地步,就连性命都将不保,天子是天下人的衣食父母,但是如今天子昏庸至此,敢问敬从何来,若是对天子不敬,宰相大人才是最大的不敬者,蒙蔽天子,陷害忠良,动摇社稷,莫非这就是宰相大人所说的尊敬吗?”
李林甫被驳的哑口无言,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他的心里对于儒家的忠君俗礼好似浑不在意,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异类中的异类,但是李林甫是什么人,无才无德,投机取巧的权力偷窃者,当小人遇到无赖,就像遇到了克星。李林甫气得浑身发抖,权倾朝野十多年,李跃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于这样挑衅自己权威的人。
语不惊人死不休,李跃不管李林甫激动的已经频临爆发的表情,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吗,天下人不敢说,是因为他们害怕你宰相的权势手段,我李跃不畏惧你,是因为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宰相今天要害死我父亲,我已经没有退路,宰相大人不妨想一想,你现在风光无限,为了权力仇怨满天下,再过十年,一旦祸至,又该如何,因果报应,你自己享尽荣华富贵,却将子孙后代逼至绝路,哈哈,到时候可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李跃的每一句话都打在李林甫的心坎上,李林甫的脸色一变再变,脸色难看的要结成冰一般,冷冷地说道:“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不要危言耸听,本相聪明一世,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你一个黄毛小儿操心。”
声音虽然自信镇定,但是李跃已经听到了其中的无可奈何,闻弦知音,李跃的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李林甫的心已经乱了,想要在机关算尽的李林甫的斗争中占据主动,就必须先打乱他的心,这样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无疑占据了先机,而这就是李跃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