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却也是说心里话:“虽然魏延非要把我留在这里,但我也本以为会和曹真他们为夺关而恶战呢,没想到大司马用兵如神,竟然就打得他们连夺回潼关的心思都没了。”
葛良一边拾级而上进入潼关,一边对邓芝道:“曹真可能是不甘心一直败回洛阳,而司马懿是要选安全的路赶紧先走。这潼关,倒落了个清静了。”
“大司马深夜赶来潼关,又听说是从蒲坂津而来,莫不是要叫邓芝去那里作战?”邓芝哪真甘心只打瞌睡。
葛良忙道:“唉,你这里都只有三千人马了,哪里还能去那里与敌作战。不过,这里离蒲坂津太近,如果曹真率大军离了长安,都涌去蒲坂津了,到时倒也可以带少量部队顺势去助助兴。”
一说起人太少,邓芝马上就又来气了:“该死的魏延,都是他强行把我的那两千人马都带走了。”
“哦?”葛良劝慰道,“你也别生气了。他往洛阳去吓人,兵马少了也吓不住人家啊。”
“吓人?”邓芝忙问道,“大司马也认为,他这一去,只能是吓吓人而已?”
葛良一听个“也”字,不由得脚步顿了一下,感叹道,邓芝不愧是邓芝,毕竟还是比魏延冷静多了。
“是啊,关中这么快拿下来,只是因为曹真急于报仇,兵力全调到陇右去了,所以一败就不可收拾,而洛阳就不一样了,那里可是人才济济,此去洛阳又是关山重重,少量兵力就可以挡住大军,哪是那么容易拿下来的。”葛良确实也是从一开始就没想到过直取洛阳,最
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人,让曹真早点退回去,免得大军要强行攻打长安城,那会要死很多人的。
“放曹真退回去?那洛阳岂不是守军更多?这不是放虎归山吗?为什么不就此把他们消灭在关中?那样的话,曹丕遭受的打击更大,对将来我们作战也更有利啊。”饶是邓芝聪明,也忍不住连连发问。
葛良轻声笑道:“这后有大军追击,他只要退,想保住大军囫囵回去,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仅仅是从陇右退到长安,他的五万人马,应该就只剩下一万多了。”
邓芝当然知道自家大军会趁势追击,但人家一旦从蒲坂津过黄河,走河东郡回洛阳,那一路上可不会像在关中一样,处处遭遇阻击和突袭。
“我就等着他到蒲坂津渡河!”葛良忍不住又掉头北望。
邓芝也跟着望向蒲坂津方向,却叹气道:“可惜我邓芝只怕难以加入到这场大战事了。大司马,既然这里会无战事了,能不能换个人来守潼关?”
“不换了。”葛良摇头道,“这一段时间,几路大军都是在没日没夜的赶路,暂时就让大家休整休整吧,等曹真一退,大家可又要跑断腿了。”
邓芝苦笑:“那我不是还要在这里享清闲?”
葛良知道他的心思,笑道:“你可不是在这里享清闲,我正要交待给你一件事呢。”
邓芝忙道:“大司马尽管吩咐。”
葛良却说得很轻松:“没事就造造船,让军士练习水战嘛,将来步军从这里乘船顺流而下,骑兵从陆路进发,会师于洛阳,则天下可定啊。”
“原来大司马还是早有远计在心。”邓芝高兴起来了。
葛良微微一笑,这可是现成的,也就是几十年后,那个叫钟会的人的想法。他可是认为,步兵由渭水入黄河,五日之内可到达孟津,与走陆路的骑兵会师洛阳,一朝而天下定也。
只是,他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总的思路是这样,个中曲折,事前准备,可不是一蹴而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