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父不父,子不子(2 / 2)

除了秦一枕,北凉君主平安长大的有五个儿子,但他那五个儿子的风头皆被秦一枕压的死死的,以至于他们不是不参与朝堂就是在朝堂中当一个墙头草,不堪重用。

“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北凉君主对这个儿子也是忌惮的很,抄起桌上的花瓶砸向秦一枕泄愤:“就凭你做的这些事,悬城示众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秦一枕抬手挡下花瓶,将它掷于门边,花瓶四分五裂,屋外的侍从端着热茶踌躇在门口不敢进去,他们又起争执了。

此时的秦一枕被训的面上已经显现不耐烦,到底也是父亲,他还是压了性子:“你觉得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吗?说的真冠冕堂皇,我还真以为你有多爱护这些曾经南沅的百姓呢。”

“放肆!”

一声怒吼让秦一枕最后一点耐心都消耗殆尽。

“放肆?”秦一枕身子未动,只抬起眼皮看向北凉君主,深渊般的眼中透着点点红光,声音并未抬高便生生将北凉君主的气势压了下去:“别以为你出兵援助我一次就可以对我指指点点,你倘若对当年尚在襁褓里的我多上些心,多寻些名医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为了让你稳坐上那个位置我为北凉付出了二十余年,北凉如今的安居乐业我有八成的功劳,如今我快二十九了,我活不过三十,你们没人为我寻医,我从来没做过任何伤害我们子民的事。”

北凉君主被秦一枕的气势镇的脚下不自觉后撤了半步,两人之间的争吵再次父不父,子不子。

“有我在他国就不敢来犯,只要我活着北凉就能一直太平,你生什么气?你有什么资格生气?”秦一枕看着眼前父亲细微的变化,最后加重音量提醒一句:“别忘了这个皇位本该是谁坐!”

屋外夜风已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凉了,南沅回温很快,已偶有几只青鸟鸣叫,北凉君主没再说出反驳斥责的话来,屋内恢复宁静,若非桌上碎裂的茶杯和门边四分五裂的花瓶,谁能看出方才这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侍从手中端着的热茶已经放凉,只得回去重新泡两杯。

北凉君主闭了闭眼,轻呼一口气坐了下来,手臂无骨般的搭在桌边无视茶水浸湿他华贵的衣袖:“任旋自尽了,眼下军心不似表面这般稳固,朝中暂且无人可替代她的位置稳住军心。”

“任旋自尽是你自找的,乱的何止是军心,朝中恐怕就没有不寒心的,把你的帝王面子放一放,回北凉后先为任旋洗刷冤屈还她清白,给她加官晋爵以国礼厚葬,加封她的寡嫂厚待她的幼妹…”说起这个秦一枕冷笑,当初本想让他这个父亲如愿除掉夏祈安,哪成想他们却白白搭进去一个将才,任旋一死北凉至少断送了三年运势,当真愚蠢至极。

可不想未待秦一枕说完,北凉君主的声音便悠悠传来:“她的寡嫂和幼妹已经死在流放途中了。”

呵。

对此秦一枕并未多说什么,死在流放途中的女子并不在少数,只断了一下便继续道:“……提拔任旋从前的副将,他是任旋及其父兄一手带出来的,把他稳住了军心便也稳住了。”

北凉君主敛眸沉默,也只能如此了:“西临损伤惨重,你为何不乘胜追击反而退至阳城?”

“乘胜追击?”秦一枕勾唇一笑:“那我还怎么做受害方?”

北凉君主闻言一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边城和沂州城的烂摊子实在大,虽已封锁消息,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传出去安抚百姓事小,引其他国借此文章可就事大了。

“西临君主不幸殒命沂州城,国不可一日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