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句句属实!”
两人一如既往的针锋相对,谁也不让着谁,谁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亓无灾恼怒的将新换上的纱布用力打结,随后猛地将车帘掀开。
“像你这么瞻前顾后,我倒要和陛下协商换个人配合长明会!”亓无灾眸中怒火燃烧:“你们刚刚若不进来我还可以得到更多消息。”
“有证据确认他的身份就够了,官府自有办法让他说出消息。”小锦鲤也丝毫不掩她的怒气:“你那么不把陛下的命令放眼里,我还没说把你给换了呢!”
“我何时不放在眼里了!”
“你偷偷把长闲给你治病的药倒掉了。”
“李锦绣你威胁我?”
“你别忘了你刚刚答应了什么。”
“哼。”亓无灾咬牙,冷哼:“一而再的跟我作对,你若不是得陛下心,早就遭到长明会的毒手了。”
小锦鲤同样不甘示弱,马鞭在空中又炸响一声,车速加快生生将亓无灾甩回了座位:“呵!若不是长闲执意收你,贵族的事你又有功,你以为我会对你这么客气吗!”
前面,夏祈安快要临近皇宫时,马蹄莫名踏入一个污水坑,洁净的衣尾和祥云靴上因此染上了极为浓重的污渍。
同时,她的身子蓦然一痛,转瞬即逝,夏祈安面色一沉,拉停马儿,撩起袖摆给自己把脉,可脉象一切正常。
不是凝血穿心莲重新发作。
夏祈安抬手拂上刚刚疼痛的地方,心中莫名慌乱,今晨她回复沈颂传回的喜讯时,手中毛笔亦是突断。
正当她放慢马速细思这些不好的兆头时,前方传来一个虚弱暗哑的声音:“长闲……”
“?”夏祈安闻声抬头望去。
只见祝平安鲜少穿的如此纯净无一处染色刺绣的白衣,墨发未冠,发丝落在额前,他未骑马,徒步从宫里出来,似是要去找她。
“平安?”夏祈安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快步迎上去。
祝平安面色极差,眼眶鲜红,眼尾隐有泪痕,夏祈安抬手欲理他落在额前的发丝,他向来守规矩注重外表,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一面。
“发生什么事了?”夏祈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
可当祝平安听到夏祈安的轻声询问,未待她的手触上他,便见祝平安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似是在此刻他全部的力气皆被抽走,夏祈安连忙蹲下扶住他的肩膀。
“长闲……支援东郢的十五万军中了秦一枕的计……全军覆没……”祝平安鲜红的眼眶再次浮上细碎的水光:“兄长他也……”
“什……”夏祈安面色一僵。
啪嗒——
马鞭掉落在地的声音,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他们身后。
“喂!李锦绣!”
亓无灾快速伸手拉住即将摔下马车的小锦鲤,只见小锦鲤不敢置信的看向祝平安,想确认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而祝平安强忍心中窒息的痛意,看着夏祈安继续道:“云…公子……身份暴露……惨遭折磨……生死…不论……”
夏祈安扶着祝平安的手忍不住的颤意,找了几次声音才终于问出来:“消息…可准确?”
“准确……”仅仅两个字,祝平安却吐的格外艰难。
当然准确,因为除了他们自己的人传回消息,秦一枕也格外嚣张的传了信,并附上了祝安定和华如银的物件挑衅了他们。
“长闲……我哥哥也没了……”祝平安眼中续满的水光终于落下:“我…没有亲人了……”
夏祈安无言,她不会自以为是的安慰他“你还有我”,只是本蹲着的姿势慢慢放下一条腿呈半跪状,身形挺直,扶着他的手缓缓收紧,让他靠在她的肩上,用力抱着他,为他挡住所有视线。
“哭吧…没人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