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时候，朵兰被几个小女孩团团围住：“说，你为什么欺负琪雅？”朵兰看了看，刚才摔倒的那个小女孩正捂着膝盖，眼泪嗒嗒地看着这边，她连忙行个礼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琪雅冷哼一声，傲然把头转过去。有个高壮的女孩神气地道：“哼，你以为道个歉就算了吗？我们琪雅妹妹是他们家里的宝贝，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今天居然被你个黄毛丫头随便给撞到地上，怎么能随便就算了。”琪雅一听，又泫然若泣起来。

黄毛丫头？朵兰看看她们几个，红发的、金发的、褐发的，梳着各种精美的发式，烫着波浪样子的卷，还俏皮地垂到两腮边上。而自己还是一头营养不良模样的黄发，也没怎么打理过，只这么凌乱地蓬松着，想到儿时母亲为自己梳头，亲热地叫着宝贝的样子，朵兰的鼻子也有些发酸了。她梗着嗓子问道：“那你们要怎么样？”

“怎么样？要你跪下来给琪雅妹妹磕头认错。”

朵兰的脸上恢复了平静：“不可能。”

“不可能？”那个高壮的女孩伸手要来抓朵兰的脸，正在这时台上喊了起来，休息结束，又要开始排练了，那女孩狠狠地瞪了朵兰一眼：“等会我们在教堂后面的巷子里等你，你不许跑。”

夕阳西下，教堂后面的巷子里有几条人影渐渐拉长，如同城外的望夫石。

眼看天就要黑了，高壮的女孩恨恨地道：“看来那胆小鬼是不敢来了，过两天，到圣莫里斯节上，我们这么这么样收拾她。”

圣莫里斯节的上午，人们穿上节日的盛装，纷纷走上街头，走向城市广场，去欣赏教堂的演出。

古都还是第一次在烈风城的广场上演出，感觉别手别脚的，找不到在碎冰城时候的感觉。不过他毕竟是老麻雀了，前面几首赞美诗唱完，他又恢复了老神在在的样子。

穿上戏服，把背景交代完，古都感觉自己已经幻成了传说中的圣莫里斯，为了拯救芸芸众生，张开双臂迎接那未知的死亡。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引吭高歌，忽然台下传来一阵哄笑。

古都又羞又恼，提起的嗓子却感觉有些唱不下去了，正愤懑间，察觉观众好象笑的不是自己，便转回身去。

十二个背生翅膀的小天使正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可是一边是十一只高贵的小天鹅聚在一起，衣冠洁白，袖缠金线，连翅膀都显得那么高傲不凡。而朵兰仿佛被同伴抛弃的丑小鸭，孤独地站在一边，没有头冠，没有金线，白袍上污浊不堪还破了几个大洞，两只翅膀也歪歪扭扭一个向上一个向下，看着说不出的滑稽。

古都马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登时大怒，看着朵兰穿着破了洞的衣服在台上瑟瑟发抖，终究心中一软，刷了个大治愈术过去。

大治愈术的白光闪过，朵兰的身体竟似产生了感应，也焕出道道乳白色的光芒，而且越来越白，越来越亮，渐渐地几乎无法直视了。

台下众人大奇，纷纷议论起来：“看了这么多年演出，倒是没见过这个，新花样吗？”

有晓事的高谈阔论：“我知道，那个丫头就是古都祭司的弟子，我看，这肯定是他们两个联手耍的把戏。也难怪，第一次来本城演出，当然要卖力一点，一个卖把式一个托。”

白光逐渐扩大成一个圆球，光芒闪动中，无数色彩缤纷的花瓣从天而落，撒在朵兰身上。花瓣雨中，一个女性大天使从天而降，宽大的翅膀拢起来，把朵兰搂在怀里。等白光散尽天使消失，朵兰身上居然多了一件金光闪闪的法袍，一对翅膀也是晶莹剔透羽翼洁白，仿佛凌风欲飞。

朵兰怯生生的站在那里，好象孤影独行的天鹅之王，而其他的小女孩胆颤心惊地围在一堆，好象一群受惊的白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