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叹了一口气:“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家伙,看来我只能出手教育你一下了,注意,我这一枪会先取你的面门,中途变招压你的肩膀,回枪时还会在你腰窝撞一下。算了,这么精妙的招数想来你也不懂,总之你害怕的时候马上把兵器丢掉,我就会及时收招了。”
如果只听他说的话,每个人都会以为这是个谦谦君子,可是当他一出手,所有的人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无耻。只见他长枪一摆,如同出洞的毒蛇一样向多洛电射而去,别说小孩子,就是习武的大人也不一定能反应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或许他不敢真的伤了多洛,但是吓唬一下,让多洛出个大丑还是很有可能的。
眼看着长枪袭来,多洛下意识地用剑往上一挡,只听当的一声,长枪直直地向上飞去。卫兵摆着被震裂的双手,傻傻地抬头看着,看着自己的兵器越飞越高,渐渐地消失在九宵云外。除了他以外,围住多洛的所有士兵都不由自主地张着大大的嘴巴抬头仰望,如同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
过了好一会,有人拍拍这个卫兵的肩膀:“你看今天的月亮是不是又大又圆?”卫兵呆呆地点了点头,那人接着道:“要是你的枪把月亮扎破了,你赔得起么?”卫兵啊的一声回过神来,大叫道:“这个小鬼有古怪,多半不是人类,大家一起上吧。”
当薇儿和朵兰跟着报信的缇缇匆匆赶过来时,这里已经被城卫军围得水泄不通,不时有鼻青脸肿地士兵从圈子里退出来,互相摇头苦笑:“那小鬼力气太大了,我们这么多人居然奈何不了他。”
附近的房顶上和树上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朵兰刚刚挤到一个土包上,就听到有人叫道:“治安官来了”,然后就看见一个胖子擦着汗快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商旅打扮的人,口里还不停叫着:“治安官大人,我们可都是服从你的法令才会把这些珍贵的奇花放进官署里过夜,如果有什么损失的话。。。。。。”
治安官把浸湿的手帕放进上衣口袋,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方新的手帕,继续在脑门上使劲擦着。他看了看现场的情况,对这些花商道:“各位请放心,我们的城卫军是一支久经考验的队伍,一定能保证各位的财产安全。。。。。。。”
正说着,一个声音高叫起来:“不好,这小鬼要发大招了,大家快些把盾牌竖起来。”随着声音,一道鲜艳的光刃将夜空染成片片绯红,薇儿轻咦了一声道:“奇怪,多洛什么时候学会我的烈焰斩了?”
这道光刃撞上卫兵们严阵以待的盾牌,华丽丽地转了个方向,越过众人的头顶,直接飞向旁边的治安官署。人群寂静下来,不管是围观看热闹还是里层的卫兵都屏息静气地看着光刃象快刀切豆腐一样划过整间房子,消失在遥远的夜色之中。
寂静,寂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下轻微的断裂声,紧接着是各种破碎声、撞击声、滚动声、震响声,不一会,这座据说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古朴房子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轰然倒下,变成一堆残瓦碎砾。
花商们爆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疯狂地奔向那一堆瓦砾,治安官愤怒地吼道:“用弓箭,用弓箭,不要放过那个小鬼。”
朵兰马上慌了,拦住治安官大叫:“不能放箭,不能放箭,我去叫多洛放下武器投降。”
从人群闪开的通道里,朵兰看见多洛双手持着长剑,战战兢兢地打量着四周凶神恶煞的卫兵们,他的脸上满是眼泪鼻涕,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可是他手中的长剑始终高高举起,如同一只受惊的刺猬,不让任何人靠近。
朵兰的眼泪很快流了下来,她高声呼唤着多洛,多洛转脸看见了朵兰,糊满泪水的脸上绽放出一朵笑容,全身神经都放松下来,轻轻回应一声姐姐便昏倒在地,长剑跌落尘埃。
骚乱虽然结束了,可是赶来看热闹的人却越来越多,卫兵们好不容易才清出来一块空地。花商们把抢救出来的宝贝搬到空地上,看着这些残花败叶,一个个都是哭天抢地,中间还夹杂着树精的雪雪呼痛声:“哎哟,你轻一点,我的老腰都要断了。”
葛登这时也赶了过来,问清楚情况以后,一直都是眉头紧锁。多洛也早已经苏醒,朵兰用衣角轻轻地把他擦了又擦,现出灰尘下面那张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围观众人本来对这个小肇事者没什么好感,一看见多洛可爱又可怜的模样,顿时爱心爆棚,反而齐声声讨那些没人性的卫兵居然会对这么小的小孩子下狠手。
治安官好不容易才把群众的起哄声压下去,当他说出初步统计出的损失金额时,现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一千三百六十六万金币,这个数字足以堆成一座金山把洛尔伦压塌半边,所有人看向多洛的眼神顿时满是同情。
朵兰也被这个天文数字吓呆了,她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又一下涨得通红,她正要站起来说些什么,却被薇儿轻轻拉住了。薇儿看向了葛登,希望他能够拿出个主意来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