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儿子呢?”
“我把小澈送去我弟弟家了,今天下午临时接到电话,我弟弟说想小澈了,他家离华兰小学也挺近的,就想着我去接小澈,再转路送去他家就好,这事沈先生也知道。”她说着,朝一旁的沈鹤看了过来。
沈鹤从厨房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冲女警点头。
苏木思索着沈鹤刚才的举动,他刚刚在厨房找什么呢?
这边女警继续道:“那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大概是四点多?我……记不清楚了,我回来发现厨房的萝卜炖汤没有动过,往常下午三点多我丈夫就会起来吃点东西,他的作息和常人不太一样,所以今天他没有起来吃东西,我就很奇怪,叫门他也不开,我担心出什么事,就叫来了邻居们,因为我丈夫平时睡觉不许人打扰,所以钥匙都放在卧房内。当时实在是太慌乱了,我也没有心思去看时间。”
这时,做完邻居们笔录回来的警官插话道:“有位邻居正好在看电视,听到山田太太呼救时是下午四点五十三分,山田太太到家的时间应该在四点五十分左右。”
闻言,沈鹤眉梢动了动。
女警官继续问道:“您丈夫的作息?”
“哦,是这样的,我丈夫是炒外汇的,为了配合开市时间,他调整了作息。”
“一直这样吗?”
“嗯……从十年前开始就是了。”
女警官将记录本递交给身边的警员,并问道:“鉴定科怎么说?”
“佐藤警官,目前得到的报告显示,山田先生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下午三点三十分到三点四十分左右,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勒痕,与现场横梁上的绳索形状一致。现场倒塌的架子上留有和山田先生鞋码一致的脚印。不过,鉴定科还检测出山田先生的口腔内有疑似安眠药的残留物。”
佐藤接过初步鉴定报告,细细查,“山田太太,您先生今天服用过安眠药了?”
“是的,我丈夫因为昼夜颠倒,睡眠质量很差,所以睡前都会喝一杯混着安眠药的牛奶。”
“您先生最近的情绪怎么样,或者有没有什么反常的?”
“他这几年性格比较敏感易怒,也是因为睡眠不好的关系,有一些神经衰弱,也经常会突然哭泣。”
负责接手记录的警官补充道:“住在隔壁的木村太太也说过山田先生对声音十分敏感,经常因为孩子们在外面追跑打闹而斥责他们,今天下午三点三十分,木村太太听见先是放学的小朋友们在走廊上说话,随后山田先生家里就传来了重物倒塌声,还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苏木听着外头的对话,又想起了下午的种种,似乎全都对应上了,难道是山田先生自杀身亡的?
待外界安静下来后,苏木这才从沈鹤的口袋里探出脑袋来。
这时她才发现,佐藤警官已经带着警员到外头补充问话了,山田太太还坐在沙发上暗自神伤,沈鹤却堂而皇之地在卧房内溜达。
看沈鹤的神色,苏木小声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啦?这不是自杀是吗?”
沈鹤也低声回她:“你怎么知道不是自杀?”
苏木支支吾吾半晌,才开口:“我白天的时候,有一瞬间见到过山田先生吊死的画面,虽然细节我记不太清,但是他当时的神情,不像是准备好自杀,反倒是有点像……意外?”
她小心斟酌用词,又抬头去看沈鹤的表情,见他点了点头,苏木才道:“你是不是知道山田先生是怎么死的了!”
沈鹤没说话,他的视线落在床边两张合影上。
一张是山田家的全家福,照片上三人表情都十分严肃,不像一般和和美美的家庭氛围。
另一张,是年轻的山田先生和山田太太,他们站在一处小草坡前,身后是大片的粉色小花,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条涓涓流淌的小溪。照片里,山田先生紧紧搂着山田太太,山田太太手里还捏着一朵和身后花海一样的小花。那时的两人脸上都挂着青涩而又甜蜜的笑容,这种美好与温暖,与现在冷清的卧室形成对比。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沈先生。”
山田太太不知何时走进了卧室,略带歉意地看着沈鹤,“我知道今天对于您来说,是一个非常美好的节日,却没想到让您有这样的回忆……”
她说着,落下泪来,叹息着:“我是怎样也没想到,那样的人竟然会自杀……”
闻言,沈鹤勾了勾嘴角:“是啊,他不会自杀的,这是一场密室谋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