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对于她而言,沈鹤已经是她朝夕相伴的朋友,两人也曾生死与共,可对于少年沈鹤来说,她只是一个刚刚认识了一天的陌生人,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要求少年沈鹤相信她,可是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你是觉得我信不过你,所以才不和你分头行动?”
少年十分坦然,解释道:“你身上一没钱,二没手机,就算我想和你兵分两路,可是之后你要怎么联系我呢?又要用什么采证呢?”
听到这,苏木张大了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就因为这?”
沈鹤皱着眉头,一脸“这还不严重”的表情,重重点头。
苏木手动帮自己合上下巴,盯着少年看了好一会儿,眉眼弯起来,轻快的笑声忍了忍,还是从嘴角泄露出来。
沈鹤眉头皱得更紧:“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苏木摇摇头,背着手,踩住夕阳将沈鹤拉长的影子,笑道:“没什么,就是开心你没有不信任我。”
这一刻,知了嘈杂的叫声陡然消停,沈鹤的耳边只能听到少女的笑声,他从少女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万千霞光,动人心魄。
两人商量着再去拜访不好空着手,又赶着买了果篮和点心,才前往四合院。
他们进门之前,还偷偷观察过了,许长庚的电动车并不在院子里,那么就说明,此时只有他妈妈一个人在家里。
两人拎着大堆吃的,站在门口商量进门口如何说,这时,前院里有纳凉消食的妇人正在闲聊,巧的是正在聊许长庚一家的事。
“你今天看见没有?老许家儿子又被打了!”
“嗬,又是为了还钱的事啊?”
“可不,要我说啊,他家命数是真不好,一家子都是老实本分人,可最后死的死,病的病,留下个小的,为了给他妈妈看病,书都不读了,一天早出晚归地打工挣钱……哎!老天真是没长眼!”
“我听说他妈妈得的病也是不得了,这病最折腾人了,费钱费力,却又没法儿治好!”少女清脆的嗓音介入了对话之中,趴在门外的沈鹤这才发现,刚才和他一起蹲在这儿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进去了。
“是啊!而且他妈妈以前还伤了腿,在家里动都不能动,我老公他以前跟老许一个单位的,听他说,姚香君现在得的这要命的病也是因为伤腿给引起的。”
苏木听得那叫一个认真,表情生动地与闲聊团体完美融合,“诶,那老许是怎么走的啊?”
“这你都不知道?”搭茬的妇人摇着蒲扇,惋惜地摇了摇头,“要我说,那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老许当时帮同事调班,去一个什么展会上执勤,结果那展会上冒出来个强盗,把会场洗劫一空不说,逃跑前还把老许给打死了,你说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苏木转了转眼珠,跟着一同叹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人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老许这一走,他们家那些个亲戚,生怕这一病一小找上他们,愣是狠心地直接断了联系,十多年了,他们娘俩真是不容易……”
苏木跟着点头,随声附和着。
这时,那位说得声情并茂的妇人却注意到了她,“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苏木笑了笑,将怀里的苹果往几位妇人手里塞,说道:“我是最近才搬到附近来的租户,听院子里热闹,所以就过来看看了,几位姐姐好啊!”
她嘴巴甜,笑得乖,哄得人眉开眼笑的,还叫她有事招呼一声,经常过来坐坐聊聊天,她都一一笑着应下。
来了新人,妇人们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就围绕到了她的身上,连问着在哪儿工作的,多大了,有没有结婚之类的,苏木求饶似的冲着门外直挤眼,沈鹤这才在外头憋着笑,喊了一嗓子:“苏木,回家吃饭了!”
“几位姐姐再坐会儿,我跟几个朋友合租的,要开饭了,就先过去了,回见啊!”
她脚下生风,一溜烟就跑了出来,躲在沈鹤的身侧直喘气。
太热情了,这以前的人怎么动不动就这么热情,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