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光脚加石头也只不过是个说法,嘉秀更信奉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有最残忍阴险的报复手段。
“那你记得吗?”天师直接探过身来,问弟弟;嘉秀赶忙把弟弟拉到背后,这一会儿的焦急与恐惧可不是装的,倒是弟弟从后面虎头虎脑地探出头来,说:“不记得,我一直都在王府里做事了。”
这是一个非常精妙的说法,在王府做事,虽然身份是个贱籍,但是至少有府中的门客方士为担保,绝对安全与可靠,就算这天师信不过他的安全,但是这么一个小小孩童背后的王府势力,可就是高深莫测的了。无论是多不济的家主王侯,也决不允许旁人染指自家事情与奴仆的。三眼弟弟这时候体现出的奸猾,简直比嘉秀更胜一筹。
于是嘉秀暗下松了一口气,依旧眯着眼。
“他有千山丛三目族的血统,需要看病什么的多往这个方向考虑一下。”天师并没有深究,缓缓舒展身体,重新站直。
嘉秀舒了一口气,又开始信口胡诌:“我就是听说这大树挺神的,所以想求树仙保佑,能不能看好我弟弟的怪病,没想到打扰了天师,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嘉秀还在假装着一个贱民见到方士时候的恐惧,演戏演到底,正说着,已经准备下跪求饶了。
“停停停,滚滚滚!”这位年轻天师可烦透了草民谦卑又虚伪的这套,相当不耐烦,但是对于嘉秀这幅样子,滥杀无辜都嫌脏手。
“这就滚,这就滚!”嘉秀如得赦免,拉着弟弟连连后退,恨不得能倒着跑,一边急速后退着,一边连连鞠躬哈腰,极尽卑微,看差不多了,转身就撤。
“站住!”那位天师猛地一声大喝,话语轩昂,好像要吞吐千丈凌云,嘉秀当即站住脚,手已经悄然缩进袖口,攥住了经他加工的微型火铳,嘉秀贱笑着转身,但是心中却又有万马奔腾——
(奶奶个腿,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装孙子可装到头了,就算你看出来我俩的身份又怎么样,看老子给你一梭子,管你天王老子,脑瓜也都要开瓢!)
“你不是要带着弟弟去许愿吗?尽管去吧,要是有人拦你,你就说是二郎让的,他们就都会让路了。”
……
……
……
“不用了!”嘉秀屁滚尿流似的拽着弟弟逃走了,心里暗暗懊恼于自己误判了敌情,还有这二郎,似乎也不坏……
但是……
这几十里地,可是自己的地啊,但是很明显,现在是洪流盟的那些匪贼占着呢!老子进进出出,还用得到你们管?嘉秀兔子似的落荒而逃,那武二郎对于这样胆小如鼠,见到方士的黎民倒也见怪不怪,可是嘉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地皮上面全是匪类,更是火冒三丈,生生跳了起来!
于是飞奔中的他在跳起来的时候,被弟弟那么一拉……
就摔了个狗啃泥……
弟弟是在搞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跑着跑着就跳起来了,开心?看着不像……而嘉秀得益于臃肿的身材,过了半天才爬起来……
“哥哥哥哥,一会去哪啊?”
“直接找这不休神树所直属的县城去,老子要找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