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折耳根摆上了桌,几个孩子都喜欢,就连妮妮和徐大柱也尝了味道。
吃完饭,江枝没有急着走,她一边逗着妮妮,一边跟小满奶闲聊。
另外徐二瑞和小满还有小满爷,三人正在搭炕。
从起火前一天就准备好搭炕材料,没想到当晚山火上来,那些土石正好盖了粮食,现在又才有空重新开始。
因为需要腾地方搭炕,徐大柱的床板被抬到了火塘边。
借着火光,江枝看清楚他的脸,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小伙,只是瘦得脱了相,看上去眼窝深得吓人。
或许是这两日见了荤腥,又或许是火光给人温暖感,徐大柱苍白的脸看上去多了几分气色。
小满奶跟江枝说的都是些吃喝拉撒睡的事。
只是有意无意间,江枝就问到当年徐大柱治疗的详细过程。
村里人只知道找了郎中在医治,究竟是怎么治疗就不知道。
徐大柱用轻浅而微弱的声音道:“刚开始是双腿像有千万蚁虫在咬,不能抬腿。
郎中说是背骨错位,将我反背着在屋里走了一圈正骨,当时我被疼晕过去。
等醒过来……发现腿虽然不麻不疼了,可是就连被人掐着也不知道疼,更抬不起来了。”
江枝瞬间无话可说。
徐大柱这是被庸医害了。
骨伤最忌讳的就是随意搬动,更别说反背着抖颠,这是把脊髓损伤当成腰椎间盘突出,加重病情。
只是这话不能说。
现在说出来除去徒增两位老人的愧疚心,一点实际的用处都没有。
郎中是他们找来的,治疗是当着他们面实施的。
若此时知道孙子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越治越严重,他们要难过一辈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说民间医术参差不齐,神医可遇不可求,治病靠的还是缘分。
就是现代的科技医术,有众多仪器设备,一样对脊髓损伤后遗症无法治疗,一样有走着进医院、躺着出医院的可能。
见江婶子问完就不再说话,徐大柱小心翼翼开口:“婶子,我这……能用草药吗?”
他在听到葛根能治病,就一直挂在心中。
江枝没有直接回答,只含糊说:“可以试着用草药,不过你要好好吃饭,先把身体养好养胖养结实,才有机会用药,要不然你就是骨头长好也站不起来。”
“站?”徐大柱眼睛亮了。
江枝点点头,默念三遍:我不是医生,不能对自己的话负责任,现在只是在安慰他。
病情发展到现在,药补不如食补,最开始能做的,还得从其他方面对他的身体进行调理。
那就是吃,各种吃,把身体的亏欠补起来。
徐大柱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但他的上肢能动。
在恢复体力后可以坐轮椅,就能离开被窝,能陪着妮妮长大,还能照顾老去的爷爷奶奶,不成为小满的负担。
一个人在困境中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会变得无比坚强,有时候人的意志力可以改变命运。
这边,徐大柱知道自己有可能站起来,明显振奋起精神。
不仅有心情看旁边小满他们搭炕,还出言提醒几句,不知不觉中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