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大野猪估计得有八百斤,砍下脑袋也抬不走。
“长庚伯,这么多肉怎么办?”江枝有些着急。
小满爷精神抖擞道:“让俩小子给我打下手,我们就在这把猪刨开剁成块,这样就可以拿了。”
老爷子以前也是自己杀年猪的,对处理猪肉有经验。
这也是唯一办法,化整为零,能拿多少是多少。
于是,几人搬来石块在水里垫出高台,放上柴块,点燃一堆篝火。
水纹荡漾,火光明亮,小满爷此时仿佛年轻十岁,化身月下屠夫,手握着已经被小满砍劈叉了的柴刀,麻利将放过血的野猪八片大分。
心肝脾肺肾已经没空处理了,直接只要肉。
这一通忙,没有一个人喊累,甚至都没空去家里递一个消息。
等终于将两头野猪分割好之后,再全部搬上水沟外的山坡,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小满爷脸色苍白,摇摇晃晃从水沟里爬出来,只感觉头昏眼花,累得脱力。
他这一晚上是最累的,虽然最后一头野猪差不多是小满和徐二瑞分割的,小满爷也需要全程指点。
肉条成堆,需要赶紧背回去。
这一次是江枝和春凤当了主力先走,两人一人一个背篓,里面满满当当是百多斤肉。
血水湿哒哒往下滴着,再加上稀泥,把两人身上穿干打湿,打湿又穿干的衣服再弄得红一块黑一块,简直成了乞丐。
有肉就有动力,两人背着肉也不累,跑得脚下生风。
只是刚回到屋外,担心一夜的巧云和小满奶就迎出来:“唉呀!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昨天晚上我们都担心死了。”
小满奶知道这群人去打野猪有风险,但都是稳妥性子,况且还有自家老头在,就是出事也不可能连报信的都没有,肯定是没空回来。
但心里免不了担心,此时见到人才埋怨几句。
巧云眼睛都还是红的,不敢让婆婆知道自己晚上又哭过,只能低头哄孩子。
她抱着小彩霞道:“霞霞,看你奶给你拿什么回来了!肉呢!全部都是肉!吃都吃不完的肉!”
说完这句话,她又噗嗤笑出来,有肉吃了,多好!
徐大柱这一晚也没有睡觉,他揪心这群人里面除去徐二瑞算壮劳力,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怎么斗野猪。
现在人回来了,大家都好,他这才无力的瘫在炕上:“急死人了,再怎么也该回来报个信儿!”
春凤捏捏他的手:“别担心,我们都好着呢!”
猪肉还没有背完,江枝和春凤还需要再跑一趟,两人喝几口水,带上白面饼就赶紧再去接人。
几个人来回跑了几趟,终于是把猪肉连同猪下水都弄回来。
原本猪肚猪肠是要扔掉的,反正肉多吃不完,也没有好的调料来烧,小满爷不愿意:“这些猪肠可以洗洗煮了喂鸡,鸡吃肉多下蛋!”
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于是全部连皮带肉都弄回来,最后就连骨头都没有放弃。
看着摆放满满一屋的猪肉,刚开始人人带笑,马上就开始发愁。
现在可是炎炎七月,没有足够多的盐腌制,这些肉两天内就要发臭长蛆虫。
若是用盐也不是小数目,以腌腊肉十斤肉三两盐计算,至少需要十几斤盐。
现在不仅没有那么多盐,而且还是夏天,也不是腌制腊肉的时间。
残酷的现实击碎了江枝的吃肉自由,她不得不另外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