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这么详细,他才觉得不对劲了,汗从额头开始渗出来。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对,他半天没说话。
“你快说呀?”王若文瞪着眼睛,眼泪憋不住就成串地滴答下来。
“是,不是,不是...”张丞宇语无伦次。
王若文就爬在桌子上失声哭了起来。张丞宇赶紧去安慰她。她哭得那么伤心,惊动临桌的食客,那些人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眼神。
他不去想是谁看到了他和李小姐在一起吃饭,是谁看到了他跟李小姐进了酒店房间。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无所顾忌随便与一个女人独处一室。他有些恨李小姐让自己处于两难境地。
王若文爬着哭了足足十分钟。他在旁边一直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念叨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别哭了,若文,你听我解释”。
听到她不哭了,张丞宇把她的身子扳起来。她的眼睛红肿无神,泪水洗过两颊,秀发纷乱地粘在额头,一个凄楚可怜的泪人。
张丞宇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只能是越描越黑,不如发个毒誓。
“亲爱的,我发誓,我如果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立马被车撞死,被雷劈死,被水淹死,被火烧死,被毒毒死...”
王若文扑到他身上,用那红唇猛烈地吻他,不让他说话。
俩人纵情地拥抱放肆地亲吻,无视周围的存在,他们的灵魂在这一刻紧紧地死死地扭缠在一起,令彼此窒息。
他背着她离开了烤鸭店,背着她走在大街上。
她头枕在他的肩上,轻声问:“缤纷繁华的世界会让你迷离吗?”
“不会。”
“漂亮妖艳的女人会让你受到魅惑吗?”
“除了你,不会。”
“我不相信。”
“男人通过视觉、声觉、触觉和味觉对女人产生感知。如果害怕我被女人诱惑,你挖了我的眼睛,弄惨我的声觉触觉和味觉吧。”
“说得太恐怖了。那你不担心我会背叛你吗?”
“说不担心是假的。你毁了容,我就不担心了。”
张丞宇说完哈哈地笑,王若文就挺起身子双手像敲鼓一样捶打他的脑袋和后背,捶了一通又搂住他的脖子。
“我有一点安全感了。”王若文说。
“我有一点累了。”张丞宇说。
王若文从他背上下来。
他靠在人行道上的一颗大树上,双手搂着她的腰,严肃认真地说:“有一天,我会离开你。”
“又吓唬我。”她笑着拧他的胳膊。
“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一般可怜,现在倒活泼乱跳了。”
“被你的甜言蜜语哄的,女人喜欢被宠被哄。”
“加一条,也喜欢被骗。”他轻轻捏着她的脸说。
“什么时候会离开我?”
“冬雷夏雪,日出西方,天崩地裂,乃敢与君绝。”
“生编烂造。”
她说自己走不动了,又让他背着。他们去看了电影。
把她送回家的路上,张丞宇问她去不去白运鹏的医药公司上班,她说回沈阳看了父亲再说。
王若文回到家,妈妈还没有回来,给她打电话说是在景震昆那里。一听到景震昆三个字,王若文心里就不舒服,都是他说的那些闲言碎语惹得她和张丞宇闹了一场别扭,妈妈到他那里去千万别被他蛊惑干出些伤天害理的事。
股市一如既往地跌,进一步退三步。郝莉莉的那只股票已经亏了40%,已经无钱可补。有一天洗衣服的时候,她从若文的口袋里翻出来那张许三的名片,就拿给马辉看,马辉说这许三是放高利贷的。
“不行,去借高利贷补仓。”郝莉莉说,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赌徒架势。
这架势到把胆大的马辉吓一跳,他说:“你疯了,那高利贷很高的利息,不能借,看看还有能借钱的人吗?”
郝莉莉思来想去就想到了景震昆,那小子肯定有钱。这天晚上她正是去找景震昆借钱。
她找到景震昆家里,对景震昆说自己原来下岗一次性买断工龄后,养老保险一直欠缴,现在老同事通知她,当地政府出了一个新政策,以前欠缴的养老保险在规定的时间内补缴政府给一定的补贴,过了这时间段再补缴就没有补贴了。
景震昆在北燕身边从来不缺女人,韦红霞对他也是明表暗示,他却始终放不下王若文。王若文像一颗钉子深深地钉在他的心里,这颗钉子没有从心里拔出来之前,他与所有的女人都是逢场作戏。
一直以来,郝莉莉在他眼里只是一颗棋子。如今这颗棋子有求于他,他要趁势牢牢把控这棋子为自己所用。
“阿姨,你需要多少?”景震昆笑呵呵地说。
“五万,五万就够了。”郝莉莉把手掌张开比划了一下。
“借你十万,不着急还我。”
“那太谢谢你,震昆,我知道你也是看若文的面子。”郝莉莉陪着笑脸说。
郝莉莉给景震昆打了一张十万的借条,高高兴兴回了家。进门的时候还哼着东北小曲,一脸的欢天喜地。
王若文问她股票今天涨了吗,她恩恩地点头。
王若文说已经订好了回沈阳的火车票,她也是恩恩地点头。
郝莉莉要派十万精兵进入嗜血不吐骨头的股市搭救那苟延残喘的先头部队,战旗飘扬鼓声雷动,她似乎看到了有朝一日两支部队将胜利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