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银河系卫生部长,未必哪个医生都要听我的话吗?”
白运鹏也进了厨房。
“不要神话我,我也是凡人一个,没有那么神通广大。”
“所以你就是吹牛。”葛秋芳说。
“对对对,我就是吹牛。”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张丞宇回来下锅炒菜。
王若文给他打了个电话,打不通。
“关机。”王若文说。
“我来试试。”白运鹏也给张丞宇打了电话。
张丞宇手机确实是关机。
“他在干吗呢?”葛秋芳琢磨。
“可能在开会吧。”白运鹏说。
“也不一定,如果开会的话,他应该提前来个电话。”王若文皱着眉说。
白运鹏看了眼王若文,觉得她又在胡思乱想。
“若文,开始炒菜吧,别等他了,肚子在叫了。”白运鹏说。
王若文进了厨房心不在焉地炒菜,炒的还是她经常做的那几样东北菜。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钟了。
“若文,你这肉片没放盐吗?”葛秋芳问。
“我尝尝,盐放少了吧?”白运鹏说。
“我去拿盐。”王若文丢了魂似地进了厨房。
“若文一门心思要给张丞宇做好吃的,结果他没回来,她就这样做菜,很潦草地打发我们。”葛秋芳嘟囔道。
“吃吧,那么多话,兴许是手生了。”白运鹏说。
九点多钟,张丞宇像霜打了的茄子焉巴巴地回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手机还关机?”王若文卸下他肩上的背包埋怨道。
“开会,要求把手机静音或关了。”
“什么会呢,开这么久,还这么兴师动众?”葛秋芳好奇。
“批斗会。”
“批斗谁?”白运鹏问。
“我。”张丞宇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了呢?”王若文问。
“文章有问题,被相关单位追上门质问来了。”
原来,张丞宇前天编辑的一篇文章出现了重大问题。
他转述了香港的一篇新闻报道,说某b领导将在明年换届时退下来,届时该领导职位将由另一位官员担任。
这篇文章撰写在由公司组织编写的某行业内参上,行业内的不少企业以及一些层级管理者订阅了该内参。
该领导是行业主管单位的一把手,也订阅了这份内参。
可想而知,在经常参阅的这份内参上,该领导看到自己明年将要下台的所谓内幕消息,得有多么愤怒。
今天上午,该领导委派相关人员到公司兴师问罪。
孙总和王小姐整整一个上午都在给这些人赔礼道歉,说是工作人员考虑不周,盲目转述引用香港的小道消息,实在对不起该领导。
这些人哪里听得进去,叫嚣着要把撰写该文章的工作人员揪出来,以诽谤造谣罪移送司法部门处理。
孙总和李小姐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临中午饭的时候才说服这些人,说会给领导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下午,孙总和李小姐四处活动通过关系人联系上该领导,由关系人带着他们上门给该领导赔礼道歉,保证在下一期的内参上更正该不实的消息,保证对相关人员严肃处理,尽量消除该消息的不良影响。
下午五点钟,孙总和李小姐一回到公司就召开中层以上管理会议。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形。”张丞宇耷拉着脑袋说。
“都在批评你吧?”葛秋芳问。
“那还能好得了?摸了老虎的屁股能有好事?”白运鹏说。
“公司决定怎么处理你呢?”王若文满脸忧虑。
“不知道,领导们还没有决定。”张丞宇说。
“我给你热下饭菜吧。”王若文走进厨房。
张丞宇没有言语。
“丞宇,别太担心了,你只是不慎重引用了别人的消息,又不是你自己杜撰的,应该没有多大的罪过。”白运鹏安慰他。
“不会又涉及司法刑法吧?”葛秋芳问。
“李小姐说可能会触及什么造谣罪,不太懂。”张丞宇说。
就听见厨房里摔了一个盘子。
王若文听见张丞宇这么说一紧张把盛锅包肉的盘子摔了。
张丞宇赶紧进了厨房:“没事吧?”
他抓着王若文的手看了看。
“没事。”王若文说。
王若文把热好的饭菜端桌子上。
张丞宇胡乱扒拉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王若文让他再吃些,张丞宇说吃不下。
两个女人去收拾厨房。
“丞宇,我现在想来,这事比若文那事麻烦。”
张丞宇捏着鼻子思考了半天:“麻烦也没办法,大不了横竖一刀。”
“麻烦是麻烦但又不是死罪,顶多是个工作疏忽,能治你多大的罪?”
把厨房收拾利索,王若文葛秋芳来到客厅。
葛秋芳还要与她模拟演练拜访医生,王若文实在提不起精神。
四个人坐在客厅,话比平时少了很多。
某个人说了一句话,几分钟后才有人回应。
所有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大家都早点睡吧,也没多大个事。”
张丞宇反而安慰他们三个人。
“睡吧,睡吧,反正有李小姐在,她一定会力挽狂澜的。”
葛秋芳很随意地说。
白运鹏把葛秋芳往卧室推:“睡喽,明天上午带你去走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