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丞宇也觉这人面熟,口音也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景总,您好,我是张丞宇。”
景震昆摘下旅游帽:“我是景震昆。”
张丞宇惊得站了起来。
“啊,是你。”
景震昆摇摇头哈哈笑了起来,忽又止住笑容摸摸头。
“真是冤家路窄,他妈的!”
“东阳美腾......你......”
“东阳美腾我爸开的公司,我是公司副总,有问题吗?”
张丞宇满怀信心一路赶来面试,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如刚刚挑起一筷子香喷喷的牛肉面往嘴里送,却发现碗里面有个死苍蝇。
真他妈恶心。
转身要走,被景震昆叫住。
“你不是来面试的吗?”
“我要知道是你面试,我就不来......”
“别呀,你不面试我不勉强,相信我们年这小庙也容不下你这大菩萨,不过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好好聊聊。”
看着嬉皮笑脸的景震昆,张丞宇心中的无名火迅速往高里蹿。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去拉门把手,景震昆早几步上来按住门把手。
“聊聊呗,若文最近好吗?”
“起开,她好不好关你屁事。”
张丞宇要掰开景震昆的手。
景震昆死死按住门把手。
“怎么跟我没关系,看到我头上白纱布了吗?这就跟她有关系。”
张丞宇觉得景震昆这是在羞辱自己,在嘲笑自己来他的公司面试。
他使劲推了一把景震昆,景震昆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张丞宇,你狗日的,给老子站住,我有话要对你说。”
“没功夫跟你闲扯。”
张丞宇猛地拉开门就要走。
景震昆笑起来。
“实话跟你说吧,若文她遇到流氓了,被那个流氓又是搂又是抱又是亲的,你兴许做了乌龟王八也不一定。”
张丞宇狠狠地摔上门,转过身来,眼露凶光目视景震昆。
“你别玷污她的名声,嘴上留点德。”
景震昆冷笑着走到张丞宇身边,抽一根烟给他。
“你先别下结论,等我慢慢给你讲完了,你再判断我是不是玷污她的名声。”
张丞宇挡开景震昆的手,掏出烟盒抽了根一烟。
在认出景震昆的第一时间,他就想迅速离开。
那一次,在若文家里,他说的那些羞辱自己的话仍记忆犹新。
说自己没房子没票子没车子,说自己是个穷光蛋。
那些话对张丞宇是莫大的刺激和羞辱。
而今,竟然鬼使神差到这个曾狠狠侮辱嘲笑过自己的混蛋面前应聘。
太荒唐太讽刺了。
不能被这个混蛋再次羞辱笑话了自己。
每待一秒钟在这里,自己遭受的蹂躏与折磨就会成百上千倍地增加。
可是,他突然说若文被流氓强行搂抱。
羞愤、自卑与无地自容的情绪暂时沉了下去,对若文的担心火箭一般升腾起来。
且听他是否有真凭实据还是胡编烂造。
张丞宇把烟点着坐了下来。
“你说吧,我倒要听听你会怎样诽谤编排若文。”
景震昆拿了一瓶矿泉水放桌子上。
“不管你为何来我这里,来了总归是客。”
“别废话!”
景震昆扶着腰慢慢坐下,指指头上的纱布。
“看到没有,这是为了若文被人打的,为了给若文报仇被那个流氓打的!”
景震昆三言两语把青年公园火拼斗殴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说起来你是若文的正牌男朋友,可是,你却不能保护她,要你何用?
“她没告诉我。”
“她是没有告诉你,那是怕你担心她,怕你与那小流氓拼命。”
“......”
“哼哼,你喜欢她你爱她,我也喜欢她也爱她,可你不能保护她,你不能让她快乐不能让她幸福,而我能保护她,可以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你不要胡言乱语,说什么喜欢什么爱,我能保护她的,若文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若文的屈辱不只被闻明那流氓纠缠一桩,有个医院的主任也对她上下其手......”
张丞宇扔了烟头腾地站起来。
“别说了!”
“别上火,这些都不是编排的,我喜欢若文,希望她一切都好,更不会随意诽谤她毁坏她的名声。”
张丞宇仔细回想若文近来与往日不同的地方。
人渐显消瘦憔悴,动不动就哭鼻子。
郝莉莉和马辉说的那些话又从旁佐证了自己的猜测。
无端端的换手机号......
一桩桩小事分析下来,完全与景震昆所说的对得上。
为了完成胃药的开发任务,她在医院里忍辱负重,遭了流氓主任的非礼。
外面又遇上一个不知羞耻胆大妄为的小王八羔子。
“你怎么不言语,怎么不反驳我?心里在一件件捋这些事吧?你若要让她快乐让她幸福,又何必让她去医院干那下贱的工作?”
景震昆说的是实话,张丞宇坐了下来。
找不到能反驳的话,他的心在猛烈地震颤。
“我若是你,就不让她上班,或者让她到我自己的公司上班,在我自己的公司谁敢对她无礼?所有人都得敬着她护着她。
“你没有能力保护她,没有能力给她快乐让她幸福,而我能给她这一切。”
景震昆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宝剑句句刺中他的要害。
张丞宇处在崩溃的边缘,任由景震昆无情地呵斥自己。
无言以对,无力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