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欢、叶宁秋、叶宁东、叶宁希看了看虚弱的长姐,依依不舍地出去。
随后,孟氏、段氏、阮姨娘也都轻声走了出来。
看见江氏红着眼立在那里,叶宁语轻声唤道:“阿娘。”
江氏这才声音哽咽,坐在床边,“你别想把阿娘也赶走!”
叶宁语苦笑,“今日去西郊的几个小厮,阿娘就别用家法了,不关他们的事,只因匪徒实在凶悍。”
江氏虽然不是恶毒的主母,可一想到府中仆人没有保护好女儿,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有怒。“他们几个一回来就去自请了家法,现下怕是已经挨了打,正跪在秋水院外谢罪呢!”
叶宁语强撑着小腹传来的痛意,开口道,“如今府上事多,正是用人之际。那几个都是忠心的,估计也受了伤。阿娘不必太过苛责,找个大夫给他们瞧瞧,赦了吧。”
见女儿如此虚弱,江氏心下一软。“你啊你啊,也不看看自己成什么样了,还关怀别人!”
叶宁语头晕不已,想就这么睡去,心中又有事牵着。“阿娘,还有一事。今日在华严寺,那钟康与户部尚书张少节的独女在庵堂行苟且之事,众目睽睽之下,见者甚多。”
江氏陡然听见这样的闲言,不免一愣,“哪……哪个钟康?”
一旁为叶宁语擦汗的青连抬头,“夫人,还有哪个钟康,就是咱们二姑娘定下的夫婿,左司郎中钟家。”现在想起钟康与那女子衣不蔽体躺在榻上的模样,青连不觉脸颊通红。
“什么?”江氏面色震惊。
“本来想着一回来就给三婶道明此事,尽快给宁欢退婚,可我这……刚才人多口杂不好说。阮姨娘人微言轻,宁欢一个女儿家又不知如何开口,又只当自己是庶女。只望阿娘立即告知三婶,此事当早做定论,不宜拖延。”
江氏已恢复常色,此刻她千般不想离开这间屋子,可见女儿这着急的神态,只怕她再不去找三弟妹,女儿就要站起来自己去了。
“好好好,阿娘都依你。你躺着,切不可再劳心费神了。”江氏起身。
走到门口,又看向青连道,“照顾好大姑娘,如若有事,我拿你是问。”
青连忙行礼道是。
“大姑娘,别说话了,歇着吧。”青连跪下,轻轻擦拭叶宁语不断渗出细汗的额头。
看着小腹间缠着的白色绷带,青连的声音从鼻中发出来。“这……伤口怪吓人的,都是我没用。”
她清楚记得,当时自己挡在大姑娘前面。就在贼人闯入之际,是大姑娘将自己推开。
如若自己力气大些,不被推开,这一刀就是她受了。青连宁愿自己挨这一刀,也不愿看到大姑娘受伤。
“好了,我这不没事了吗?我睡会,如明日卯时未醒,你务必叫醒我。”叶宁语实在撑不住了,痛意加困意,让她只想倒头便睡。
“喝了药再睡吧,安老神医开的药马上熬好了。”青连心疼大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何苦还要如此苛待自己。
叶宁语点头,不多时喝下药,嘴里苦味还未散,便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