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勇一看字条,户部尚书张少节、礼部尚书冯林、工部尚书谢志远、吏部尚书贺宣平、翰林院学士裴青、御史大夫秦光路……
江若忠晃眼一看,有些是太子的人,有些似乎忠于陛下。可他没问,他觉得侄女自有计划。
江若勇爽快将字条收起,笑道。“你放心,舅舅这次带了足够的钱,打点这几个人,不在话下。”
其实江若勇没有说,这二十多天,除了上下打点,他还重新布局了在大都的生意,收了些铺子。这些铺子可都是好东西,就待日后侄女有需要,就送给她。
叶宁语感激地望着两个舅舅,起身告辞。
江家两兄弟望着侄女单薄的背影,不约而同拂去了眼角那抹湿润。
回叶府途中,再次经过鹤鸣轩,食客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林掌柜吩咐人准备打烊。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叶宁语总觉得林掌柜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不像是同情和关切,更不是担忧。总有一种欲言又止,不好开口的样子。
叶宁语没有多问,重新顺着暗道回了书房。
叶永长的书房可以通往大都有名的鹤鸣轩,这件事只有叶永长、叶宁语和林掌柜三人知晓。
林掌柜同方管家一样,曾是叶永长手里的兵。他少年时得叶永长相救,后收入军中,跟着叶家军上阵杀敌。五年前阵前受伤,叶永长秘密给了林掌柜一些钱财,让他开了鹤鸣轩。一是让他有个栖身之所,二是有些事叶府不好办,鹤鸣轩却可以。
林掌柜感念叶家恩德,他一直十分清楚,这家酒楼的真正掌柜是叶永长。如今叶永长逝去,他就把叶宁语当成了自己的主子。
回去的路上,叶宁语心里也不平静。她紧握着那本行军记录,父亲虽然走了,可他给自己留下了太多。如果没有这些,叶宁语今后的路会更加艰难。
很快回到府里,书房内一切照旧。叶宁语换上了自己平日的衣裳,开门朝外面走去。
她去了江氏的院子,江氏此时还没有睡。
苏嬷嬷见状,忙上前打帘。“大姑娘来了!”
江氏听见声音,忙起身朝叶宁语的方向走来。“怎么不休息,这些天折腾了这么久,身上还有伤呢。”
说着,她便要撩开叶宁语的衣衫,准备检查伤口。
江氏时刻挂念着女儿身上的伤,虽说丧夫之痛剜肉割心,可女儿也是她的命,她不允许女儿再出事。
也宁语忙握住江氏的手。“阿娘,我都养了一个月了,如今都能下地走动了。安老神医不是虚名,再过个把月就能完全恢复了。”
见女儿似乎有点害羞,江氏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女儿的伤处在小腹,自己这样撩她衣裳,确实也不妥。又看她走路无异样,才打消了检查伤口的念头。
江氏不知道的是,叶宁语今晚扯动了伤口,留了不少血。回到书房,她自己简单清理了一下,没有惊动谁,青连也没有说。
“阿娘,我见到舅舅了,他们一切都好。”
江氏一愣,“你出府了?”
叶宁语点头,却什么也没说。她只想让母亲知道,两个舅舅一切都好,其他不宜多说。
至于江氏,她并没有追问女儿是如何在守卫森严的情况下出去的。女儿要做的事,她懂。作为妻子,她何尝不想为丈夫洗刷冤屈。可作为母亲,她心疼!
“阿娘”,叶宁语哽咽道,“我拿到了证据,父亲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