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之此刻无话可说,他连是不是真迹都不知道,竟花了八千两买下一幅字。若买了假的,岂不就被人狠狠骗了?
成王见白承之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心里咯噔一下。遭了!白兄向来朴素,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这些年外出游历是假,想当个好吃懒做的闲散皇子才是真吧!
不,不能让他误会!成王在心里琢磨了好些话要给好兄弟解释。
“白兄,这不是父皇的寿辰快到了嘛,这么多年未曾尽孝,就想着给他寻份好的寿礼,平日里我花钱不是这么大手……”
“跟我进来。”未等成王说完,白承之抱着卷轴进了屋。
嗯?白兄原谅他了?
成王在短暂地发愣之后,立即进了屋。白兄肯定早已备好了香炉热茶,他们兄弟二人今夜要促膝长谈,饮茶聊诗!
然而,待他进去后,才发现屋里没有香炉,也没有热茶,满屋子都是一幅幅刚刚写完的书法,还有些只写了一半。
“这……”成王有些懵。
“我这里全都是书法,和这幅八千两的也没什么不同嘛。你看看,看上哪个给我说,便宜卖给你。”白承之坐在一堆写满了字的白纸中间,一脸期待地望着成王。
“这个三千两……这个一千两……”白承之一张张拿起地上的纸。随即,他拿起了一张折页的纸。“这个写得费时了些,就五千两吧。”
成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承之,下意识捂住腰间的荷包。
他嗖地从白承之手里抽出那幅八千两的卷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那个……我忽然想起王府还有点事,就先回了。”
待成王的身影消失不见,白承之收了刚才玩笑的神情。
“无生!”他折好一封信,轻声唤道。
一个黑影从房梁落下,他带着一副黑色面具,腰悬长剑,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魄。
“速把信送回去,亲自交到陛下手中。”
黑影接过信没有说话,躬身行礼后,眨眼间便离开了屋子,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
夜色里,成王抱着六国书圣的真迹,满意地回了自己府上。
与此同时,左相府内。
孙梦瑶正将昨日得来的那幅书法摊在案前,反反复复观赏了好几遍。
贴身侍女推门而入,孙梦瑶连忙走上去问道。“如何了?父亲怎么说?”
侍女唯唯诺诺,“老爷说,这不过是女儿家的玩闹,他堂堂左相,岂有据此就参人家一本的道理。还……还说……”
“还说什么?”孙梦瑶沉下脸来。
“说不许姑娘再去四夷馆见郡主。”
孙梦瑶的脸更沉了,她转身望着案上的那幅字,嘴角微微勾起。
父亲不给她争取,那她便自己争。
陛下的寿宴上,她一定要成为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夜,静谧无声。
大都城一日日变得冷起来,叶宁语已有许多日没有出门,她身上的伤已大致痊愈。
雍王带人来叶府,与江氏等长辈重新议定婚期,婚期定在了明年春闱之后。
叶宁语对此没有异议。
转眼便到十一月,江家的几个姑娘已在叶府住了月余,江氏让他们再多住些日子,干脆等过了年再走。江若忠来信说,但凭江氏安排。
元庆二十六年十一月初五,大都城上下一片喜庆,虞国皇宫更是一片祥和热闹的氛围。他们,迎来了皇帝的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