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老头问完,白承之便冷眼道,“一楼八万三千卷,二楼五万五千五百卷,合计十三万八千五百卷。”
老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记得总数有什么难的!我问你,一楼丙区第三个书架上,都有哪些书册?”
白承之想也未想,“阁下所说书架,多为经史类书籍。第三书架第一二层为十三经,依次是《诗》、《尚书》、《周礼》、《仪礼》、《礼记》、《易经》、《左传》、《公羊传》、《榖梁传》、《论语》、《尔雅》、《孝经》、《孟子》全卷。三四层依次为《战国策》《战国策论》《楚汉春秋》《古今注》《越绝记》《史记》《汉书》《后汉书》《魏书》《魏武本纪》《吴书》《东观汉记》《后汉书音》《论三国志》《后汉纪》《三国志》《晋书》全卷,阁下若是不信,可即刻去看看。若有一本的顺序不对,任由阁下发落。”
众人闻言,真有一名学子冲进藏书阁。很快便出来了,满脸诧异。“夫子说得全对,分毫不差!”
那老头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似乎觉得这一切也没什么了不起。“二楼南区第五、六个书架上,都有什么书?”
白承之正要答,就见老头转向叶宁语,语气里满是刁难的意味。“我问的是你。”
白承之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看向叶宁语,挡在她的面前。“宁夫子第一次入藏书阁,你不可如此欺人。若不是看你年迈体衰,你以为你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刁难人?”
白承之的态度很明确,对老头的厌恶也到了不可掩饰的地步。
可人家依然不为所动,只淡淡地看着白承之,似乎要透过他看清身后的叶宁语。
叶宁语面上带笑,神色倒是比白承之要平静许多。“二楼南区第一个书架是兵法谋学之本,第二至第四个书架摆着历届科考殿试试卷印制本,第五个书架为佛经和道学,第六个书架为前朝名士雅集……”
众人纷纷望着叶宁语,一时忘记了说话。
宁夫子今日是第一次进藏书阁,三日前的那堂课,她虽然也在这里,可压根都没进去。只今日一刻钟的功夫,她便将里面的格局和陈设记得如此牢固了?
叶宁语又继续道,“兵书一架中,以《孙子》为首,依次是孙膑兵法、吴子、六韬、尉缭子、司马法、太白阴经、虎钤经、纪效新书、练兵实纪,每卷七册,皆为本朝新制本。佛经一架,依次为《楞枷经》、《楞严经》《圆觉经》、《维摩诘经》、《金刚经》、《阿含经》《法华经》《四十二章经》《宝积经》《华严经》,每卷三册,为前朝制本。至于其他,老先生可需要我为你一一道来。若是老先生想听我诵念其中之文,不妨同他们一道,席地而坐,待我们慢慢念与你听。”
老头的神色越发难看,早就有学子想要奔向二楼,奈何二楼他们不能上去,虽然不知宁夫子是否说得一书不差,可看那老头的表情,也知八九不离十。
“宁夫子这也太厉害了吧!”
“真乃神人!宁夫子是不是从来就不怕背书啊。”
“我要是有他这般记忆就好了,还怕什么科考啊……”
学子们纷纷热议起来。以往他们只知道宁夫子口才过人,曾在辩论会上以一敌三。后来又知道她才学和武力过人,在她来国子监上课的第一日便是有所体会的。
如今,才知道她记忆过人,有过目不忘之能。
能把藏书阁的书记得如此清楚,别说这些学子,恐怕就是祭酒大人也做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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