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摆了摆手,“不必忧心,严将军和顾都尉今早都送来了信,说昨日梁军已尽数撤去。他们连夜送信给本王,说准备将大军留下,各自回鄞州与我们汇合,本王应允了。”
“昨日梁军便悉数撤去,看来梁帝下令东方燚回都的圣旨至少是昨日就传到了梁军大营。如此推断,东方岳刺杀慕容臻,至少是几日前的事了。”叶宁语一番思索道。
“谁说不是呢?看来这东方岳一被你们放回去,就动手杀了慕容臻。梁国或许想隐瞒此事,奈何众目睽睽,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诶?”襄阳王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叶宁语,“前些日子你们掳了东方岳之后,他可有什么异常举动?依我看,但凡东方岳有点脑子,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梁国太子。”
叶宁语细细思索,浅浅摇头。“倒也没什么异常,就是情绪波动很大,时常大吵大闹。我以为,他是一片傲气,不甘被掳,倒也没放在心上。”
“那就奇怪了。”襄阳王皱眉思索,“难道真是阵前被掳,刺激了他?”
吴温茂笑呵呵地站起来,“襄阳王,这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商量一下大军班师回都的日子吧。”
“对对对!”襄阳王一拍脑门,“等你们回朝,我这个老头子又得回山上清净去咯。”
“皇叔。”雍王收敛了笑意,郑重其事地看向襄阳王,“此番守城,皇叔出人出力,还出了粮草,当居首功。不如此番你和本王一起回都,去看看父皇,他一定会很高兴。你们兄弟俩,也有好些年没见了吧。”
襄阳王笑着摆了摆手,“我哪里有什么功,既没有上阵,也没有出什么点子,还是你们几个的功劳大。至于回都嘛……”襄阳王背着手看向院外的天井,“这些年我也时常念着皇兄,可藩王无召不得回都,你我身在皇家,当知皇家只有君臣,并无兄弟。”
众人闻言,脸色一阵怪异,纷纷转过身去就当没听到这话。
襄阳王还真不拿他们当外人,这种话他和雍王私下里说说就算了,偏偏当着他们这些人的面来讲。
雍王并不放弃,继续劝解。“可父皇待皇叔自小就与旁人不同,更何况这次皇叔尽心助力本王守城。此番回去,他定不会怪罪。”
雍王的眼中,出现了极少有的真诚。
襄阳王拍了拍雍王的肩,有意岔开了这个话题。“别说我这个老头子的事了,还是商量你们回去的时间吧。”
“殿下。”张广达站了起来,“梁国大军虽然撤了,可我们无法保证他们什么时候再回来。此番就回都,是否过早了些?”
吴温茂捋着胡须,“储君身亡,大将行凶,梁帝和梁国最大家族之间,算是彻底没了信任。且不说梁帝对东方家族是否起了杀心,单说对东方燚此人,只会越发防备。一个不慎就得造反,更别说梁国还要新立储君。我看这回,没个一年半载的,他们这动乱怕也平不下来。你若想留在北境,大可向殿下请示,分一路兵给你。北境的驻军守将,缺得很呐。”
叶宁语赞同地点头,“吴老说得没错,经此一事,梁帝哪里还敢再让东方家族带兵打仗?而东方燚定然也不会任劳任怨地再替梁帝开疆拓土。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们坐着看戏就是了。”
吴温茂也笑着点头,看上去对叶宁语的话颇为赞同。
张广达不是一个喜欢争辩的人,这些时日他也察觉到了,自己一开口总是被吴温茂针对,也不管自己说的是不是有理。张广达只冷冷地看了吴温茂一眼,并不说话。
叶宁语也知道张广达的性子,他不是不争,只是不屑于这种大喊大叫的争法。私下里,他定然会找雍王谏言。
“殿下,如今还有一件紧要之事,得在我们回朝之前办了。”叶宁语看向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