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蓝老就连拖带拽地将小护卫拖下了船。
画舫内,宁白二人相视一笑。叶宁语掌心握着那枚玉佩,微微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没有准备礼物。”叶宁语依然心有愧疚。
白承之将她拉到一旁坐下,揽入怀中。“以后无需跟我说这三个字。其实,我的生辰也不是今天。”
“不是今天?”叶宁语仰头看着他,头靠在他肩上。“那是什么时候?”
“我没给你讲过小时候的事吧。”白承之声音极为轻柔,气息隐隐萦绕在她耳畔。
叶宁语摇头,等着他说下去。
白承之搂住叶宁语,目光透过画舫的窗户看向远处湖心。“十七年前的那个很冷的夜晚,一对外出狩猎的夫妇在回家路上,远远看到有个孩童晕倒在那里。那孩子全身被冻得青紫,命悬一线。”
白承之搂着叶宁语的手紧了紧,声音却是依然沉着冷静。“他们把孩子带回了家,告诉他,这里也是他的家。”
“那个孩子就是你?”
“嗯,他们家有位比我大的孩子,那对夫妇让我称呼他为兄长。”
叶宁语看着白承之深远缥缈的神色,知他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
“那对夫妇就是上一任南唐帝后?”
白承之点头,“他们待我很好,兄长也对我不错,我以为我会与他们生活一辈子,可万万没想到,三个月后的那个深夜,我在梦里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只记得,一位老宫人抱着我和兄长入了一个地道。在逃走的过程中,我看到了身着盔甲的杀手,满宫的尸山血海,南唐帝后也死在了我的眼前。那年,我三岁。”
叶宁语自然知道,白承之说的那场动乱是南唐国十七年前的宫变。
当时,南唐国虽称不上富庶上国,却也是国泰民安。可那年,南唐叛军联合蜀国细作杀入皇宫,意欲夺位。南唐忠君将士拼死护住年幼的皇子公孙玉,用血肉之身将叛军赶出了皇城,可南唐帝后却双双死于叛军之手。
后来,朝中老臣力保幼子登基。而南唐与蜀国,也有了不可磨灭的大仇。
蜀国自然不承认在这一战里,他们暗中相助了叛军。公孙玉登基后,朝堂不稳,民心不向,甚至有国人宣扬,南唐何不并入蜀国。得亏几位两朝老臣全力辅佐,又有公孙玉兢兢业业,立志强国,南唐才得以存活。
“兄长其实只比我大两岁。他五岁登基,整日郁郁寡欢,却每次知道我不高兴了,都会不顾那些摄政大臣的干涉,跑出来拿吃的给我,哄我开心。其实我知道,最不开心的人是他,最难的人,也是他。”白承之的眼眶里又有些许红意。
“所以你后来,义无反顾地帮他。”叶宁语第一次听到这些故事,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堵得慌。她抬头看白承之,忍不住伸手抚上了他的鬓角。
“我是帮他,也是在帮我自己。兄长十六岁那年,国政回到他的手里,他要封我为王爷,遭到一众大臣反对。”
叶宁语能够想象,像白承之这种没有任何南唐皇室血缘的人,那些大臣自然有反对的理由。可血缘不是唯一的标准,他们反对,一定还有其他缘由。
“你在那个时候,就在帮着他处理政事了是吗?”
白承之闻言笑了笑,“我六岁那年,就开始和兄长合谋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