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都看向叶永德。
“阿怀最近老是忙,说户部都乱成了一团,皆因去年陛下征收赋税,各州府绝大部分上缴不足,陛下大怒,扬言要斩几个知府以儆效尤。说什么只要有一个地方足额上缴,那这个征税之策即为合理。户部薛大人数次劝告,陛下不听呐……”
“去年一仗,军饷大多来自赋税。秋税之后又征冬税,百姓压根拿不出钱。那几个足额上缴的地儿我都知道,别的不说,就说泉阳。泉阳的父母官是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么?”叶永和叹了口气。
“无非是压榨百姓,让他们走投无路罢了。”叶永德亦叹了口气。
“眼下百姓的日子怎地如此苦!先帝在世,大虞虽说并非上国,百姓们却是太平安乐的。”江氏喃喃道。当初,剑南道江家就是在先帝在位之时,经商发家的。
众人谈及这些话题,面色都有些沉重。
“所以,因为赋税加重,百姓苦不堪言,走投无路。有人就地成匪,导致各地匪患频出?”叶安舒理了理大人们的话。
“正是。”叶宁语点头。
“所以,人牙子就开始拐卖小姑娘?”叶安舒又问。
叶宁语皱了皱眉,“这件事是否缘由一样,不得而知。不过这些时日,我们府上的人,还是少出去为妙。”
说罢,叶宁语看向叶永德兄弟。
“三叔四叔可还记得,半月后是什么日子?”
“半月后……”叶永德皱眉思索。而叶永和几乎没有考虑,就开口。“二姐的生辰。”
叶永德这才恍然大悟,愧疚地看了叶永和一眼。
“三年前,卓家老太爷离世,二姑姑作为卓家儿媳,守孝三年大门不出。如今孝期已过,二姑父又素来爱重姑姑,今年这个生辰,想必是会为姑姑操办的。”
叶永德颇为同意。“当初卓家来提亲,大哥起初还不愿,可父亲说,我叶家武将出身,若叶家女与朝堂同僚结为姻亲,难免有结党营私之嫌。所以,父亲颇为满意经商出身的梓州卓家。如今我看,这门亲事着实不错,那卓然对二姐多好。”
叶永和瞪了叶永德一眼,“什么卓然,那是你姐夫!”
江氏笑了笑,“卓家对二妹好,也非全然靠运气,更因为二妹自己就好。二妹那雷厉风行的样子,那卓然第一次见就移不开眼。大郎常说,阿云小时候的性子最像二妹。”
众人一提到叶念华,不免想起了许多往事。
叶宁语静静听着,也不打断长辈们。
段氏没有太多发言权,因为她嫁入叶家的时候,叶念华已经嫁人了。她们两人,没有在家里同住的经历。
最后,段氏将话题收了回头。“阿云为何忽然提到二姐?”
“二姑姑今年的生辰,我们说什么也得去几个娘家人。”
“阿云说得对。”叶永和想了想,“不过眼下我国公府大门紧闭,还放出去了天花的消息。眼下我们去卓家,怕就暴露了。”
叶宁语笑了笑,“这个问题三叔不必担心,我有办法将人送出去。不过那几日我还有些事,怕是去不了,请母亲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吧。眼下开春,梓州风光甚好,大家可以在那边待上两个月再回。”
叶宁语此言一出,江氏、段氏、叶永和、叶永德几人互相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江氏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良久才开口。“你们大哥刚走一年,按理说我也要在府上待满三年方可出远门,这次去梓州,还是多有不便,不如你带着孩子们去吧。”江氏看着段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