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姐姐。”成王笑着挠了挠头。
这一瞬,叶宁语仿佛看到了刚刚从外面游历而归的那个少年。
“听阿秋说,陛下找我。”
成王似乎突然反应过来,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我有些问题向叶姐姐请教。”
叶宁语看着成王,等待他的下文。
“如今我日日在朝堂,不得不处理千头万绪的政务。偶尔从琐事中脱离,我想起自己要治理这偌大的虞国,不觉焦灼万分。”
看着成王忽然郑重的面色,叶宁语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
“近日我越发觉得,处理朝政不是简单批阅奏折。如今战乱稍微停息,可边境安稳依然不容小觑。亏空的国库、需要被安抚的百姓、朝堂上明里暗里两面三刀的朝臣……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叶宁语看着成王稍显疲惫的脸,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对于这个皇位,成王是很陌生的。除了去年太子被立储后,他常常随着太子出入朝堂,在此之前成王都不过是一个游山玩水的闲散皇子,从未想过自己为帝。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受这一切,确实有些苛责。
“陛下虽说自己力不从心,我却觉得你思虑周全,刚刚简要提及的几个事都是眼下最紧要的。”叶宁语示意成王坐到一旁,替他斟了一杯茶。
“至于边境之稳。北境可暂且不必忧心,虞国若无内乱外患,虞梁边境可保十年无战乱。反倒是南境,此前一直安稳,可这蜀国早有野心,我们不得不防。”
“蜀国?”成王一愣,他似乎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蜀国与大虞之间虽然安稳了数年,可这蜀国向来有个习惯。邻国新帝初立时,他们总会在边境生出或大或小的挑衅。若能压住他们,双方便相安无事。若不能压住,日后蜀国则将屡屡犯境。当初你父亲登基的前两年,蜀国便是如此。后来,父亲带兵去南境支援了一趟,这才息事宁人。”
成王闻言微微点头,“叶姐姐说的这事,我好像也听二哥提过。既如此,我们便也要防着南境了”
虞帝当初登基之时,叶宁语和成王都未出生,叶宁语亦是从叶永长处听说的。
叶宁语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不提醒,自然会有朝中大臣提醒,陛下倒也不用过于忧心,让南境驻军守好边境即可,毕竟蜀国还有一名质子在我们这里。”
成王默默思索着,点了点头。
“其二,填补国库亏空确实迫在眉睫。殿下也不妨想想,去年我们去北境打仗前夕,各部尚书们都提了什么法子。”
成王微微皱眉回想着,忽然,他眸中一亮。
他就说,为何户部没有提及填补国库之事。杨宏泰和薛守义两位尚书联合提议,从那些被养得极肥的贪官身上想办法,当时虞帝愤怒地拒绝了。
或许是觉得新帝也会同虞帝一样,所以便没有人再提出这件事。但事实上,这一笔钱有多少,成王虽然没有具体数额,却也知道不是小数。
看成王心中似乎有了数,叶宁语又道。“至于安抚百姓,只要适当减免赋税,多行宽免国策,百姓家有所食,有所衣,有所居,自然安稳。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陛下急不得。”
叶宁语一席话浅浅道来,不紧不慢,成王紧蹙的眉心缓缓舒展。
并非叶宁语提出了什么好法子,相反,这些问题都是议题庞大的治国策略,不可能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只不过成王听进去了一句话。“叶姐姐说得对,这些急不得,要慢慢来。”
见成王的脸上少了刚刚那份焦灼,叶宁语笑了笑。“陛下,我想带你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