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啸逛了商场,去了游乐园,也去了公园,还去了附近一个消费较高的景点。虽然有些新奇,不过他总感觉自己融入不了这个社会,自己好像真的和社会脱节了,走到哪里都像是一个旁观者,很难让自己有真正的喜怒哀乐。
晚上,陈旭航下班联系到了田啸,两人一起吃了饭后去了一家清吧,坐着闲聊。
“你不打算和老刘缓和关系吗?”
当田啸问到这个问题时,陈旭航闷闷的喝了一杯酒,眉头微皱,眼神很深沉的思索了好半天。
“其实人啊,都是越活越孤独。”
陈旭航没有直接回答田啸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年轻的时候真好啊,有梦想,重感情。后来慢慢长大了,背负起了很多东西,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扬名立万。”
“有人忙忙碌碌,却平庸一生,被生活压断了脊梁,在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日子里得过且过。有人拼搏半生,最终是腰缠万贯了,过得人模人样的,可背地里却众叛亲离,看到的所有笑容都是虚伪的,很多时候心里有话都找不到人倾诉。”
田啸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在夸自己呢,还是在损自己?”
陈旭航摇了摇头,道:“算夸也算损。我陈旭航能走到今天,凭的是自己的本事,谁见我不得称赞一声人中龙凤?我有今天的身份地位,谁又能不羡慕?”
“可是很多时候我高兴不起来。走到今天,我失去的,又岂止是一个老刘,岂止是一个兄弟?有时候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甚至很厌恶自己。你以为为什么我不去和老刘重归于好?不是我不想,而是办不到。”
田啸眉头一皱,反问道:“为什么?”
陈旭航自嘲地一笑,道:“因为回不去了,我变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陈旭航,不是他刘成认识的那个陈旭航。我们不能和好,是因为他对我不认可。可是走到今天,我还回得去吗?难道要我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从头再来吗?”
“我很矛盾,我失去了太多东西,我的兄弟,我的妻子,我的家庭,我的幸福。我明白,这都是我自找的,从我踏上这条路开始,我就疯了一样想要成功,想要做大做强,想要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可是真的走到这一步了,我才发现除了钱,除了这一身虚荣,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就连我那唯一的儿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没有太多时间陪他。”
“可是我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放弃这一切。我在大厦的顶端一个人饮酒,很孤独,但是我就是不想走下来……所以说很矛盾,我自己都不懂我自己。”
“哎……”
最终田啸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面上过得风光无限,暗地里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所见皆是虚伪奉承。
纵是高处不胜寒,可打下了江山,谁又能舍得那龙椅?
一切皆有得有失,身在樊笼里,既是自己选择,又是身不由己。
“你又有什么打算?”
陈旭航反问田啸。
田啸道:“我四处走走看看,没什么意外的话,还是回我的深山老林吧。”
“要走了?”
田啸点头道:“嗯,这次过来就是看看你而已,人也看到了,还赖着不走干嘛?可能明天就走了。”
陈旭航眼中一丝落寞一闪而过,道:“也是,如今都各奔东西,各有各的理想,各有各的路要走。留你也留不住,哈哈,那今晚换个场子,不醉不归!”
田啸也是一笑,自是点头同意。
当晚陈旭航喝得酩酊大醉,田啸还特意多喝了点,结果他身体素质过强,也只喝了个七八分醉。后来是一个陈旭航的手下带他们回的酒店。
第二天一早,田啸通过网络查到了乌云山的位置,也恰好这乌云山正在临城所在的省,虽然有点远,但问题不大。
田啸给马九山打了个电话,言明要去乌云山拜访一下他师傅王真人。这可把马九山吓了一跳,生怕田啸是去找他师傅斗法的,又怕他把自己想要设计陷害唐云云的丑事在师门里说出来,吓得他说不尽的好话,并要求田啸一定要让他同行。
田啸一阵无语,自己在马九山眼里什么时候变成反派角色了?
快到中午时,陈旭航才昏昏沉沉的醒来。
“你现在还没有合法的身份吧?以前的还能用吗?”陈旭航问田啸。
田啸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不过我这样子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吗?而且那么多年了,那个户口恐怕已经被注销了。”
陈旭航思考片刻,道:“收拾一下和我走一趟,看看能不能给你把身份证办回来。”
“这事儿你也能弄?”
田啸惊了一下。
陈旭航露出个自信的笑容,道:“在道上认识点人,况且不是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陈旭航在手机上联系了几个人,然后让田啸跟着去了一趟派出所。
时间不长,陈旭航不仅给田啸的身份证办了回来,还把出生年月日给调整了一下,调成了今年20岁!
这让田啸不由得惊叹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兄弟如今话语权这么重。
有了身份证,田啸要想去远处就可以乘坐各种交通工具了!
“谢了,这回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田啸搂着陈旭航的肩膀,完全没在乎对方是一个大老板的身份。
陈旭航露出一脸真挚的笑容,道:“客气啥,能帮到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