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很常见。
吕律突然有了这种感触,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遭遇。
他四下瞅瞅,注意到黄狗的目光在挂在地窨子旁边那些从狍子体内扒拉出来的心肝肺上,提了侵刀过去,割下心脏,随手割成几块,抛到黄狗面前。
原本这狍子心肝他是准备留着自己吃的,昨晚忘记收回地窨子,今天早上又忙着处理熊瞎子的事情,就这么一直挂在树杈上。
黄狗很是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看吕律,又偏着脑袋看向地上的狍子心脏,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低头嗅嗅,又抬头看向吕律。
“吃吧吃吧,就是给你的!”吕律笑笑。
像是听懂了吕律的话一样,黄低下头,一口一块,几下就将那些肉块吞下。
“还挺能吃……”
吕律干脆将整副狍子的肝脏都从树杈上取下,试探地送到黄狗面前。
这次,黄狗虽然还是很警惕地看着他,但却没有刻意后退躲闪,甚至还冲着吕律摇了摇尾巴。
到了近前,吕律看清楚黄狗的身体情况后,忽然心惊了。
这黄狗身上,固然有不少疥癣,但更多的是各种爪痕、齿痕。
有的已经愈合,还有一些只是刚刚结痂,更有新的伤口,皮肉翻卷着,血还在一滴滴往下流,哪是什么溃烂啊。
这都遭遇了些什么啊?
看这情形,这黄狗在这山林里生活的日子不短了,没少在猎食的时候受伤,甚至还遭受过野兽的攻击,或是它在主动攻击的时候受了伤。
它这身上的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
最主要的,是这黄狗腹部坠着的鼓胀奶子,应该是刚生完狗崽子一段时间,正在哺育。
这阶段的母狗,最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得不到充足的营养补充,可禁不住狗崽子的吮吸。
吕律猜测,十有八九是它捕猎失败,反而受伤了,猎捕不到猎物,这才嗅着血腥味,找到了自己的地窨子。
他微微摇摇头,将肝脏都放到了黄狗面前。
它抬头看看吕律,下一秒叼起肝脏,转身跑进了林子。
可惜,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不好再进入林子。
吕律只能暂时打消跟上去看看的念头。
按照他对狗的了解,在这里吃过一次东西,就还有可能会来。
以后还有机会。
没有多想,吕律钻进地窨子,给自己准备晚饭。
清洗了婆婆丁和小根蒜,用大酱简单腌制成一盘凉菜。高粱米蒸的饭,木甄子里还有,蒸热就行,另外,他又取了块狍子肉切小,焯水后用辣椒段和小根蒜作配料,炒了一碗。
这些,就是他今晚的晚饭。
吃饱喝足后,吕律也不得休息。
从熊瞎子身上取下来的熊掌和肉条,还需要处理。
他去了仙人柱里面,拢了火,温度高一些,仙人柱中放着的袍子皮也能干得快些。
用锄头挖了些黄泥回来,略微加了点水,调和后将两只熊掌糊上厚厚一层泥壳,放在柴火中焚烧。
利用这黄泥,能有效拔除熊掌上厚厚的毛,比用水烫更方便快捷。
趁着这个当口,他又回了地窨子,将那些肉条切块,放入锅中,进行焅油。
两边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将熊掌上的毛给拔除干净,用凉水泡着。
熊油也焅出来了,肉少,油也少,也只是将当初买油时装油的罐子给装满了,不过,吃上十天半個月完全没问题。
事情忙完,烧了热水简单洗漱,爬到床上,估摸着得是晚上九点多了。
第二天早上,吕律是被屋外传来的哼哼唧唧的声音给吵醒的。他翻身起床,披了大衣,将放在床边的大斧提上,先来到地窨子的小窗口边朝外看了看,顿时笑了起来。
三条刚开眼的狗崽子笨拙地在地窨子前面的空地上追逐打闹,一黑,一白,还有一只黑白相间,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那黄狗,就安静地趴在一侧,舔舐着身上的伤口。
没想到,不用自己去找,它就将自己的崽领着送上门来了。
好兆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