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这道歉的正主还没说话,他到先帮上腔了,这老东西,十有八九,又是得人好处了。
毫不留情面地一句话,直接怼得陈卫国满脸发紫。
还不待他说话,吕律已经抬头盯向李建民:“林场场长又咋地,我这还没找上门,你们自己先来了,还想要凭身份压人?谁的命不是命?还是说我也提着枪去你们门前冲着你们指指点点,你们也能不当回事儿?”
听到这话,李建民和孔淑芬脸上都变得惊慌,他们现在毫不怀疑吕律会找上门的可能性了。
因为一个小矛盾,升级到动枪灭门的事情,不是没有。
而且,现在面临的,是人家性命受到威胁的仇恨。
现在,李庆翔的枪就在吕律手上,腰间弹带上插着的一排子弹更是不容忽视。
吕律此时的样子,很是吓人。
身为秀山屯屯长,这么些年,在秀山屯这一亩三分地上,陈卫国还真没像今天一样被人当面毫不客气地搏了面子,还是个外乡人,他心里很恼火。
但今天是来说和的,他只能将心头的火气生生压下,才刚开口就被堵了回来,心里早想好的话,也没办法往下说了,他倒是干脆,直接阴沉着脸甩手让到了一旁,开始装死,也不知道心里在想啥。
吕律也不去管他,直接摆明自己的态度:“我吕某人是个外乡人不假,但自认也是个爷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有气有怨,抱着干一仗,没问题,起身拍拍屁股完事。可特么这是打我猎狗、打我地窨子主意还想动枪,是要命的事儿,让我就这么算了,我特么命就只有一条?
轻飘飘一句算了就想了事,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这么说。
这叫道歉,这样的道歉要是有用,我是不是可以抬着枪随便杀人了?”
这话没问题。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没人敢有任何反驳。
但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事儿,事情总要解决。
“爷们,这事儿,确实像你说的一样,是我儿子那瘪犊子做得过分了,就被打死,那也是他自寻死路。在我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很恼火,真想当时抽死那小瘪犊子。
可那毕竟是我的儿,如今又伤成那样,没个几个月,下不了床,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相反,我为他受到这样的教训而感到高兴。
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这是我们两口子平时疏于管教,太过娇惯,养成了这种二杆子的性格。所以,今天登门是特意请了屯里的两位主事人领着来向你道歉。
我知道,命只有一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什么样的道歉都无法弥补。可那瘪犊子,也是一条命啊,看在我们身为父母,生养不易的份上,放过他吧。”
李建民很清楚,赔礼道歉,还得该自己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当着一干人的面,掏出印泥,在上面按了手印,壮着胆子绕过元宝,送到吕律面前。
“这是我写的保证,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来找你任何麻烦,以后一定严格管教他,绝对不会再让他有任何冒犯,若是他仍然不改,死了我们也绝无怨言,这是我们的保证书。
还有,你看这事儿,你看你需要什么补偿,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满足。”
既然是认错,身为林场场长,李建民也只能尽可能地放低姿态。
认错,道歉,那是需要态度的。
真正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孔淑芬,从吕律一番话中,再一次深切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看吕律看都不看那份保证,竟也学着郑三的样,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就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