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玉插了一句嘴。
“你回去想想吧,想通了的话,你要是愿意,就过来找我,我领你去找他拜师去。”
吕律知道他需要时间考虑,也不想催得太急。
“嗯呐!”
陈秀清点点头,想了想,随后问道:“律哥,如果我去学这些东西,能雕些啥?”
“可以雕的东西很多,世间百态,山山水水,还有各种美好的寓意都行,雕你心里想的,看到的,经历过的。那手头的材料,别看是木头、石头啥的,你要做的,就是赋予它生命、灵性。”
“也就是说,我也可以雕咱们以前打猎遇到的事情,看到的充裕鸟兽、林木、花草?”
“都可以……那也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你经历得也不少,能体现出来就是好东西!”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吕律有些意外地看着陈秀清,忽然又有了觉得他大智若愚的感觉,但很快,他甩甩脑袋,将这想法抛掉。
“那我回去想想……”
陈秀清说着,从炕上下来,王燕帮忙穿了鞋子:“我们就先回去了……”
“在这吃了晚饭再走,反正回去暂时也没啥事儿做!”陈秀玉出声挽留。
“现在还早,离吃饭还早着呢……我回去好好想想!”
陈秀清说了一声,提了竖在一旁的拐杖,在王燕的搀扶下离开。
吕律和陈秀玉跟着送到栅栏大门口,看着这小两口走出草甸子,走进林间大路。
“律哥,你说我哥能行吗?”
“只看他想不想,天下无难事儿,只怕有心人啊!”
两口子关了栅栏大门,陈秀玉回屋关了电视儿,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绣的鸳鸯上,不想像吕律说的那样让那对鸳鸯“溺亡”。
吕律则抱着孩子,去看王大龙他们处理浴室内部,零散地唠嗑。
陈秀清和王燕在往秀山屯里缓慢走着的时候,也在说着同样的问题:“燕子,你说我能学会雕刻吗?”
王燕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律哥说的有他的道理,怎么说也是门很好的技艺,不去试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关键是你现在腿脚是这样的。”
“我心里倒是想,我能把我们之前赶山打猎抬棒槌经历的事儿,看到的那些动物,山水雕刻出来的话,那该多好,那感觉就像……就像我也还在跟着赶山一样……”
他越是想着,心里就越火热,仿佛又看到了另一种新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拐杖点地越发地快了起来。
王燕有些发愣:“你倒是慢点啊,小心摔着!”
“慢不了……你走快点,咱们回家,套上架子车,送我到区上!”
“你决定了?”
“决定了,这次一定静下心来,好好学,我总不能就这么闲着,我不想当个废人。”
“那你就在这等着,我跑快点回去套架子车……”
“对对对……我在这儿等你,你可得快点啊!”
王燕往秀山屯快步跑去,二十多分钟后赶着马车回来,搀扶着陈秀清上了马车,朝着区上赶去。
到了区上,王燕到商店买了些罐头和几瓶酒,还有些糕点提着,这才前往孔思仁家的小院。
院子里,孔思仁的老伴儿,正在晾晒洗出来的被单、衣物,她是见过陈秀清的,赶忙放下手头活计将两人迎进屋子。
孔思仁趴在炕桌上,仔细地雕刻着一块吕律送来的玛瑙石。
陈秀清也是直接,示意王燕将带来的东西放在炕上,挣扎着就直挺挺地跪在孔思仁面前。
这反倒把孔思仁弄得一愣一愣的:“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大爷,我想跟你学雕刻,律哥说你是高人,是非常厉害的雕刻大家,我想拜你为师学雕刻……”
……
吕律没有想到,陈秀清会那么快做出决定,只是,在随后的几天,一直不见陈秀清再过来,于是在早上王燕过来的时候,将她叫住:“这两天清子情况咋样?咋一直不见过来?”
“他已经拜孔大爷为师了,这几天天天在家,用孔大爷送给他的那一套雕刻工具削木头……”王燕弱弱地说。
啥?已经拜孔大爷为师了!
吕律吃了一惊:“真的假的?”
“真的,就那天你说了这事儿以后,他就让我送他去找孔大爷了,跪了好一会儿,孔大爷才答应了下来,送了他工具和一些图谱,然后又花了两天,专门教了他几样雕刻手法,让他在家先练着……他就整天在家削木头了。”
“燕子,你啥都好,就是太闷了,坏事你不说,好事你也不说……坏事你不告诉我我想得通,这种好事儿,你居然也不告诉我!”
王燕只是沉沉地低着头,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
但吕律心里却是喜悦的,期待陈秀清学有所成的那一天。
就在那天下午,北风呼啸起来,短短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整个天空都变得灰蒙蒙的,到了半夜,飘起鹅毛大雪。
终于下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