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现在,她会。
毕竟杨长英现在的生意铺子不比她的差。
手里头也是有些银钱的。
最主要的,高氏在杨长英手底下着实的吃了几回大亏!
不止是生意上的事儿,甚至是最早她想买凶杀人那一回,杨长英不但轻松化解,还直接反过来让虎啸山的人好好的折腾了一回高汦,因为这事儿,高氏身边折损了好几个人,到最后,虎啸山的人还故意拿她的一双儿女吓了高氏一回,这才是高氏最近几年行事愈发小心谨慎的原因之一!
再加上她生意铺子也是几次被杨长英的铺子给挤兑的差点开不下去。
高氏是个有几分心机和城府的人。
明知自己弄不过对方,她只能憋着那口气,忍着。
物极必反。
一旦杨平程高中,成了官身,她成了官家的太太。
她还会忍吗?
未必!
坐在椅子上,往嘴里丢了颗松子吃的杨长英眼珠转了两下,要不,让他没办法下场考试?
这法子虽然说有些困难,但要是真的操作起来。
杨长英觉得也不是那么的难。
还是再看看吧。
半响,杨长英摇摇头,暂时否定了自己心里头的这个想法。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杨长同为着年后下场的事儿而作准备,整日里不是和自家先生在一起就是回家温书,这日中午,他在学堂里头才用了午饭,就被陶先生叫了过去,陶先生看着身量已经渐渐长开,如今快要赶上他高的杨长同,一脸欣慰的笑,“你回去收拾一下,和为师出去一趟吧。”
“是,老师。”
跟着陶先生出去过几回,杨长同如今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是没有半点的心理负担。
老师和那些人说话,他在一侧表现的乖巧一些,端茶倒水的勤快些。
足矣。
当然了,有些时侯也是需要他出现的。
那些人偶尔也会考他的学问。
不过杨长同或者不是天资最聪明的,但是他基本功扎实呀。
而且为人乖巧,懂礼。
再加上他会说话,嘴甜。
这些天下来竟也让陶先生着实被人羡慕了一回,纷纷恭喜他收了他好徒弟。
陶先生也是这样认为的。
哪怕是没有那些人的说法,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弟子是最好的。
师徒两人出了学馆,杨长同紧走两步跟上陶先生,“咱们这次是去哪里啊?”
“清风茶楼。”
陶先生摸了摸自己的短胡须,看着自家弟子的眼神带着笑,“那可是一个好地方,雅致的紧,茶也好喝,来往的都是些文人呢,咱们镇上的那些老爷什么的可是以进清风茶楼为乐,这次咱们也去一趟,呵呵,你可是沾了为师的光哦。”
看着陶先生在那里呵呵的笑,杨长同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垂下了眸子。
他可以告诉陶先生说,那茶楼,是自家姐姐开的吗?
想了想还是算了。
茶楼的伙计自然是认识自家小主子的。
看到杨长同出现,下意识的就想向前见礼,却被站在陶先生身后的杨长同给悄悄的摇头制止。
知道小主子不想露出身份,伙计也不敢多说,只是愈发恭敬的引了几人去了雅间。
“哈哈,原来你们早就来了啊,是我来晚了,恕罪恕罪。”
雅间里还有几个人,看到陶先生进来都纷纷笑着指他来迟,陶先生则拱手道歉,又指了自己身侧的杨长同笑道,“这是我的小弟子,明年要下场去试试的,你们几个可都不许藏私啊,来来,阿同过来见过几位,这是刘秀才,这是陈秀才,这位是杨秀才……”
杨长同一开始笑嘻嘻的拱手见礼,乖巧的很。
直到,他站到了一个人的面前。
小小的身子紧绷,他看着面前的杨平程,恨不得眼神化成两把刀,狠狠的戳到杨平程的身上!
就是这个男人!
是他,不要他们,不认娘,不认儿女……
他身上瞬间散发出来的怒意以及恨意,把个陶先生唬了一跳,他扭头看向杨长同,“同子?”
“啊,老师,弟子突然想起了件事情,是弟子失态了。”话罢,他几乎是咬着牙把自己一腔的怒意忍下去,对着杨平程行了一礼,“杨秀才好。”眼前这个人,如今他给他行礼,且看日后,日后……他的异样自然全都落到身侧陶先生以及对面杨平程的眼里头,不过,两个人都没往那方面想,陶先生是不知道杨平程的身份,他们这些文人先生向来是以清傲自称的。
与人交往,看的那是沟通,是交流,是眼缘。
和什么身份,和他是谁可没什么关系。
至于杨平程吧,他是真的没往自家儿子身上想:虽然他也听过那么一耳朵,说是杨长同进了学堂,最开始的时侯他甚至还想着帮杨长同请一个好的先生,让他跟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教导,让他有出息什么的,不管如何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女儿出了嫁那就是别家的人了。
可儿子却是自己香火的继承。
哪怕他身边有了高氏所出的儿子,哪怕他真的不是很在意杨长同。
但儿子嘛,多一个也不多。
万一有出息了呢?
便是没有出息,日后他可以让杨长同帮着自己的小儿子打理庶务什么的嘛。
在杨平程心里头,他这样安排也算是给自己的大儿子一个保证。
自己这个当爹的也不是不管他的啊。
可惜,他自以为是的苦心安排,却被杨长英和刘氏直接把他给赶了出来。
他不觉得自己是瞧不起或是轻视杨长同什么的。
他只觉得是刘氏母女牵怒,是她们不识好歹!
事后再加上高氏在他耳侧有意无意的挑拨。
杨平程是真的把这个儿子给抛到了脑后。
虽然都是一个镇上,但他却还没见过杨长同。
如今乍见,杨长同可是一身的气度翩翩,和几年前那简直就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他怎么会想到眼前这个就是自己脱胎换骨的儿子?
所以,他的异样只是一闪而过。
却还是笑着点了头,“陶兄果然收了个好弟子,我却是不及了。”
“哎,杨兄还年轻呢,再说,你明年就要下场了,一路高中,那以后不是有的是机会?”
一侧的人纷纷说着好听话。
看着杨平程隐隐得意的嘴脸,杨长同突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