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朱金,负责探查嫌犯的鼻息和面色,当时并无异常。”
“小的张六,在朱金检查完鼻息后,嫌犯的脉搏也是一切正常。”
三组人一一说完自己的查验结果,并无多大出入。
秦县令点了点头,又问道:“朱金、许初,你们二人在值守时候,与本官说肚子不舒服,需要如厕是吧?现在老夫问一句,你们在出去之后可曾见过什么人?”
“小的并未与人有过交集。”二人一脸严肃,立刻回道。
“那我再问你们,可知道这嫌犯是如何被毒害的吗?”
“小的对此毫不知情!”朱金二人低声说道。
只是几句问话,那凶手当然不会承认,秦县令不慌不忙又说道:“哼,还在狡辩!本官现在告诉你们,凶手是先将毒药包裹在冰块之中,然后将其打磨成一个小球,借着探查鼻息之时,将冰块塞进了嫌犯的鼻腔之中!这也是嫌犯衣领上为何会有水痕的原因。”
“所以在你们检查之时,那嫌犯并不会立即死亡,而是待冰块融化之后,毒药沿着鼻腔进入到嫌犯的口中,方才被毒死!朱金,我说的对吗?”秦大人对着朱金,大喝一声,问道。
朱金闻言,面色顿时青白,呼吸一滞,但并未认罪,只是缓缓说道:“大人既然说我用冰块包裹毒药,请问大人,天气如此炎热,冰块又如何长久放在身上呢?”
“确实,不过是夸你很聪明呢,还是夸你背后的指使之人很聪明呢?你当初外出之后,碰到了接头之人,那人并非给了一个冰球给你,而是给了很多个冰球吧?所以,等下只需要查验一番你的衣物,想必便能找出毒杀嫌犯的毒药了。”
秦县令酣畅淋漓的讲述出了凶杀的过程,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对凌长风也是愈发的敬佩。
见秦县令提起搜查衣物,朱金终于是忍耐不住,面色一片苍白,眼角流出了热泪,瘫倒在地。
众人见其神态,知道凶手便是此人,虽然真相已经明了,但他们心中却是颇为不舍,恐怕他们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待人宽厚的朱金竟然也会行如此狠毒的手段。
秦县令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当初凌长风将凶手的作案手法对其讲述出来时,他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小兰对于此事早已知晓,此刻见众人一脸的震惊模样,心头一喜,嘀咕道:真是孤陋寡闻,倘若不是我提醒少爷,哼,你们别想这么快知道真相。
凌长风似乎听到了其小声的嘀咕,嘴角微翘,却并未有何言语。
“犯人朱金,此刻你还有何话所说?!到底是谁给你送的冰球,还不如实招来!”秦县令大喝一声,手中惊堂木“砰”的一声,将朱金从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中惊醒。
“大人英明!不过可惜,小的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当天夜里那人身着紧身衣,我并未看清他的面目。”朱金苦笑一声,淡淡的说道。
秦县令见朱金并不似说谎,沉声问道:“倘若你不认识此人,那你为何要听其安排呢?”
朱金抬头看向秦县令,接着又缓缓看向旁边的凌长风,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杀此人是有两个原因。”
“第一,王大人为官清廉,虽然不是一方父母官,却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曾经散尽家财,只为救济黄河一带的灾民,小的就曾受此恩惠才得以活命。既然诸位大人说此人是杀害王大人的凶手,那能为王大人报仇,我并不后悔。”
“第二,小的家中幼女自幼体弱多病,我寻遍洛阳名医,那些名医都说此病乃是小孩在娘胎之中营养匮乏所致。只需要使用千年人参切片,熬煮汤粥服用,不日便能治好。
“呵呵呵呵,真是讽刺!此等药方对于我等穷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催命符呢?幸好小女命不该绝,有未曾相识的好心人为我购得一株千年人参,小女才得以活命。如今那人拿着信物过来要我做一件大块人心之事,又有何难呢?”
朱金缓缓的说出了自己杀害嫌犯的原因,让凌长风没想到的是,此人并非那凶手的同党,而是一个知恩图报的百姓、一个舐犊情深的父亲!
也许,凌长风可以毫无顾虑的将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绳之以法,但是饶是聪慧如他,也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情形,这让一直认为所有案情都是非黑即白的凌长风陷入了深思。
“少爷,该怎么判罚此人啊?”小兰听完朱金的缘由,百感交集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