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把装着药的塑料袋丢进谢绪手里,“体温量过了,烧下午就退了。除了嗜睡没别的毛病了。里面的软膏用来擦外伤,一天两次。”
“行了,小同学你也别装木雕了,我要下班了,起床走了。”医生在柜子里找钥匙,嘴巴停不下来叮嘱,“伤口尽量也别碰水,最近气温不高,一两天不洗澡馊不了,真发炎了有你哭的。”
池愿穿好鞋,把药从谢绪手里扯过来,走路带风离开医务室。
学了一天,疲惫的脑子缓慢加载半天才加载成功,谢绪立马一溜烟追上池愿:“等会儿,什么伤,我怎么不知道!”
医生摸着自己秃了一半的脑袋,笑得眼尾堆满皱纹,不由感慨,“年轻真好,蹦蹦跳跳的。”
池愿被谢绪烦了一路,沉默不是保护壳,是谢绪变本加厉逼问他的导火线。
校门口,池愿随手指了个方向,“你家司机。”
“什么眼神,那是老喜欢在春夏卖烤红薯的大爷。”谢绪拉着池愿的手腕不让他跑,“别打岔,你先说什么伤,怎么来的,严不严重。你昨天去调监控,是不是查出来是曾侯干的?你一个人去跟他们打了一架?”
“你不用管。”
谢绪一听就火了,“我们的关系你让我不用管,池愿你脑子烧瓦特了吧。”
喜欢看热血番的少年,信奉的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谢绪当池愿是默认了,当即掏出手机摇人,嘴里念念有词:“曾侯那小贱人,爷爷一个月没收拾他,他就忘了自己孙子的身份了是吧。”
“别多生事。”池愿按住他的手,尽量心平气和解释,“我的意思是,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不用管。”
“解决个集贸。”谢绪挣扎着把消息发出去,“敢打我兄弟,我会放过他?”
池愿:“……”
余光里有满身黑色穿搭的人靠近,那人的领口绣着金色蔷薇花纹,是谢家的人。
本来谢绪身边是没有这些人的。
池愿垂下眼,在谢绪满腔热血中,突然说:“上次我带你打架,对面带了刀,你手臂上被划了一条很大的口子。”
“……那是意外。”旧事重提,流了一胳膊血就被吓哭的记忆不太美好,谢绪干巴巴解释,“对面的小瘪三不讲武德。”
保镖的目光防备地看过来,池愿拍拍谢绪的肩膀:“回去吧,结束了。”
“啊?”
结束了,他不会再冲动了。
池愿不打算再解释,对着保镖点点头,钻进停在路边等他的网约车后座。
裤兜里的手机在发烫,里面装着医务室里发生的无人知晓的一段对话。
【沈修沅】:我看看伤口。
【池愿】:不方便拍。
【沈修沅】:不是在医务室?让医生帮忙。
烧迷糊的池愿比平时好说话,他犹豫了两秒,还是别别扭扭让医生拍完照,晕乎乎发给沈修沅。
【沈修沅】:还挺严重,看着怪让人心疼的,下次别受伤了,行吗?
跟着发来的是一份纯外语的医疗鉴定书,池愿看不懂,发了个问号。
【沈修沅】:心脏不太好,经不起吓。所以行不行啊,小池?
沈修沅的语气怪怪的,内里还是纯情小帅哥的池愿心脏怦怦跳,吓得不敢回,只敢偷偷给短信点了个顶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