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愿乖乖接过,往脚上按。跟不是自己的脚一样,力道一点儿没收着,额头倒是没因为痛皱起来。
一句不合时宜的玩笑,让房间里好不容易轻松的气氛隐隐有了重新落回冰点的架势。
“好了,别苦着个脸了。”沈修沅把书桌配套的椅子搬到床边,和池愿对坐,“真觉得我对你好,不如回答我几个问题?”
池愿嗯了一声,垃圾桶隔得远,他捏着脏了的棉签,想用金鸡独立的方式蹦过去扔进垃圾桶。
沈修沅先他一步把棉签拿走,帮他把棉签丢进垃圾桶。
下午穿着的衬衣脏了,沈修沅一回家就换上了休闲的睡衣。睡衣宽松,遮住了他优越的腰线。刚才闹了一会儿,后背的衣服皱巴巴,有一截松松垮垮扎进了裤腰,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
沈修沅长得年轻,身材也年轻,不像快三十岁的人。他不戴眼镜,穿上休闲装,更像个没毕业的男大学生,还得是有一堆追求者的高岭之花。
“关于今天的事?”池愿将视线从沈修沅要露不露的那截腰移开,问。
“还有之前的旧事。”沈修沅坐回来,右手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我不太喜欢把同样性质的事情拆分成两件,如果你不困,我希望今晚我们能谈明白。”
“问吧。”池愿伸着懒腰,后仰躺在床上,懒洋洋拖着调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有一百种方法能查到真相。”沈修沅给他打了个预防针,“池愿,我只听真话。”
“行。”池愿说,“我不骗你。”
结果都那么糟糕了,也就沈修沅会关心原因了。池愿本就没打算在沈修沅面前撒谎,他还指望沈修沅知道真相后能别再生气呢。
池愿蹭一下坐起来,端正态度道:“问吧,沈叔叔。”
沈修沅点点头,得到池愿的承诺后,没急着问,而是说:“池愿,我大概了解附中的基本情况。”其实在飞机上看了一路,附中建校以后的每个发展阶段,沈修沅都知道个大概。
官僚主义和资本主义很重的一个地方。是一所脏污的名校。
“附中这样的地方,只有更强势才能把话语权捏在手里。所以我今天说的话,无理狂妄。”
“但,我依旧不希望你学。”沈修沅语气严肃,“至少现在是这样。”
“这是给我上课呢?”池愿心思不集中,用脚尖碰了下沈修沅的拖鞋,被沈修沅躲开后笑了一下,说,“行,听沈叔叔的,我不学。”
“今天的事,我会处理。食堂有监控,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留着证据。我看过,就算是你先动的手,也没关系。”
“我打了挺多人的。曾侯身边的小跟班,家世也没几个普通的。”
打架的时候,池愿专挑几个家里权势大一些的人打。事情如他所愿闹得很大,沈修沅是他计划外的意外。
池愿以为,沈修沅只要不对他失望就很好了。 他真的没想到,会是沈修沅急急忙忙赶回来给他撑腰,帮他收拾烂摊子。
要是早知道,他肯定不会下那么重的手。至少会让曾侯不能人道的最后一脚,他不会踢。
“不普通吗?”沈修沅平静地说,“连和沈氏合作的资格都没有,我觉得挺普通的。”
池愿笑出声:“有点欠打。”
再往前数几年,沈修沅还要傲一些,在各种竞赛上气得对手内出血的情况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他经常会在解决完别人抓耳挠腮研究了很久的问题后,施施然离开,并留下一句欠打的话——“就这也需要思考?”
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导师都不敢派他单独参加活动,怕他被别的选手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