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在朝鲜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不是为了让朝鲜开海禁,而是让朝鲜上下知道。
上国永远是上国,哪怕在辽东吃了败仗,丰厚的家底,并不会因此而衰落。
只要上国开始发力,在辽东的实力会比往日更强。
即是对金瑬等人的承诺,也是对他们的敲打。
辽左势力复杂,谁都在头疼,沈阳的老奴也在头疼。
原来的时空里,后金打下了北镇,同时也把原来在沈辽获得的物资消耗一空。
在宁远遇挫后,开始了长达几年的和平。
不是后金不想继续攻打宁远,而是后金的财政破产了,从一个部落到一个国家,需要的行政能力天差地别。
蒙古以前之所以能维持偌大的疆域,是因为他以战养战,源源不断获得战利品。
而蛮族一样,当战争受挫后,后患立马就显露出来了。
费英东,额亦都,扈尔汉,何和里,安费扬古五大臣,扎尔固齐等十名断事官,八旗贝勒,甲喇额真,汉军将领。
沈阳新建的宫殿里,这些人都沉着脸,气氛十分的僵硬。
“这金州的将军,到底成为了大患,我前几日听那些个商人们说,金州的将军在来辽东之前,就宣扬什么以海治蛮。
可见他这年余来的胜利不是运气使然,而是运筹帷幄,那就显得更加的可怕了。”
老奴叹了一声。
闻言,殿内众人皆不服气。
“此人乃是鼠辈,只敢偷袭,从来不敢和我们正面交战,父汗不必忧虑此人,他能躲避一时,还能躲避一世不成。
我迟早也好他当面对决一番,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代善愤愤不平。
虽然早已收复了海州,可是在海州受到的那种屈辱,至今令他不能放下。
明明实力强过对方,却偏偏被对方钻空子,这种感觉换了谁都不好受。
代善自小随老奴作战,后来被老奴信任能力,给了他两红旗,他带着两红旗征伐女真各部,蒙古各部,大周军队,参加的大小战无数。
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从来没有这般的憋屈过。
这位因为作战勇猛,赐号古英巴图鲁的蛮族贝勒,再也维持不住表情,露出了狰狞。
阿敏也一脸的懊悔。
“我现在极为后悔,当初顾虑伤亡,没有趁他立足未稳去打败他,才有了今日的后患。”
当初他和皇台吉带领大军去支援金州,后来发现金州已经被此人所夺,本想着金州乃绝地,才选择了用复州来困死他。
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大错特错,如今悔之晚矣。
“父汗,咱们是去打镇江还是金州?”
皇台吉没有抱怨,而是皱着眉头。
“你怎么看?”
老奴今年开春以来,身上的疼痛越发的厉害,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平静,可是晚上睡觉时却彻夜难眠。
“打金州,直捣巢穴,夺下金州,镇江不攻自破。”
皇台吉沉声说道。
众人闻言后,有的人反对。
镇江是朝鲜的门户,如果被大周所得,肯定会联络朝鲜出兵,如此这般凭白增加了对方的实力。
这话获得了不少人的认可,如果有朝鲜帮助协守镇江,恐怕以后攻打时,会增添自身更多的伤亡。
“哈哈哈。”
皇台吉愤怒了。
这种时候,还有人为了和他争权而反对他的建议,这是他恼火的根源。
他不同意代善和阿敏的话,他认为就像父汗说的,此人已经是蛮族的大患。
那金州将军才来金州多久?一年多的功夫就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在给他一年的时间,谁晓得他的势力会发展到哪一步?
汉人太会种田了,而自己这一方,虽然获得了更多的土地和人口,发展竟然远比金州落后。
皇台吉看到了这一点,因此才要极力的攻打金州。
此消彼长,他怕再耽搁下去,金州的势力会发展到让他们无可奈何的地步。
老奴欣慰的露出笑容。
他的雏鹰已经展翅了。
“打金州,我亲自去。”
老奴一锤定音。
今年以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趁着自己还打得动,要替自己的雏鸟把巢穴稳固一番。
历史上也是如此,在宁远兵败后,老奴马不停蹄开始征伐右翼蒙古,然后抓紧和蒙古盟友巩固联系,这才给了皇台吉后来扩建蒙古八旗的基础。
如此这般,沈阳的骑兵们开始去各牛录,通知蛮兵们备上马匹器具,集合大军。
唐清安刚回金州,就收到北镇送来的消息,侦得辽阳各处动静颇大,请求金州援助。
“呵呵,告诉辽东节度使李达祖,老奴大概是要来打我的。”
如今已经是九月。
“告诉徐寿福,死守新金。”
唐清安毫不留情的传去军令。
金州北方收复了故土达数百里,刚好到了秋收的季节,只有新金不失,才能让百姓顺利收割粮食送回金州。
徐寿福收到将军的军令,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