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能办事,可笑如今还要指责勋贵。
唐清安目前算不上勋贵,但是谁都知道他是勋贵一脉。
史家和传统的勋贵又不一样,他们祖上因军功受封尚书令,后来此职位又被文官抢了回去。
刘一儒十分不喜这些勋贵。
只不过他作为皇上的老师,传统的儒生,知道皇上如今极需要各方面的支持。
而勋贵又是最重要的一处,至少目前比文官还要重要。
都是积年的狐狸,史家蛇鼠两端,想要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他向来不信史鼎。
“希望如此吧。”
史鼎嘴角晒了晒,也不再理他。
皇上和忠顺王出了阁房,站在平台上,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这里风大,吹得幔帐哗哗作响。
都太监夏守忠,默默的上前,亲自把幔帐收了起来。
“史家能信吗?”
皇上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他虽然贵为天子,却向来缺乏安全感,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一处可以心安。
谁都像是太上皇的人,每一个对他露出笑脸的人,他都不知道该不该信对方。
谁又能想到,当年忠义亲王身边的心腹,竟然是太上皇派来的人,一举一动早就被太上皇看在眼里。
那时候他还小,突然被太监用轿子抬到进了皇宫,满心的惶恐害怕,后来突然又成为太子。
至今想起来,都像做梦一样。
“贾家和史家实为一家,贾府当年虽然没有亲自参与那逆贼之事里,逃过了一劫,但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太上皇打压了贾家这些年,这要是周瑜打黄盖,那我也认了。”
忠顺王炯炯有神的说道,想要为侄儿鼓起勇气。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皇上的根基太浅了。
史家作为勋贵,主动投靠皇上,以此打开了军中的大门,忠顺王才能顺利拉拢了一些军中力量。
皇上低着头,下意识的抚摸石柱上的雕刻。
“如果父皇要废我,叔叔能保住我吗?”
忠顺王不可置信,立刻问道,“皇上如何这么说?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皇上摇了摇头。
“说句不敬的话,太上皇年龄已经这么大了,如何还会行废举之事,皇上又向来孝顺。”
忠顺王宽慰道。
他知道皇上长大了,因为以前的事而害怕,内心惶恐不安。
“太上皇昨日招了北静郡王进宫,还留在了仁寿宫用膳,说来也奇怪,这一个月里,我数了数,已经有五六七八回了。”
夏守忠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一股凉意从忠顺王尾脊骨而上,浑身毛骨悚然。
北静王府。
开国王爵公爵中,分为四王八公。
四王且不提,公爵中贾府独占两公,是勋爵中的第一家,当年的权势可见一斑。
如今的贾府虽然能转移京营节度使的职位,操作一地知府的官位等等,在普通人看来权势滔天,金陵小儿都会背四大家族的顺口溜。
可是对比当年却落了不知几等,只有自家知道自家的难处。
而这些开国勋贵,几代人下来的维系,自然互有几分交情,且面对新的勋贵王爵,这些传统的世家联系的更加紧密些。
红楼原文中,以后贾赦逼死了完全破落的石府的公子后,情谊就开始变味了。
年轻的北静郡王,从皇宫里回来,想到太上皇那些仿佛说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说的话。
脸色时而惊喜,时而纠结,时而不惑,时而大悟。
王妃笑了起来,“这人好生奇怪,竟能有着许多的神态。”
水溶这才镇定了下来。
“你去贾府走一遭。”
“无缘无故的,我去贾府做什么。”
“最近弹劾金州将军的奏疏很多,我认为对他是不公平的,听闻贾府的三小姐和此人定了亲,你去见见这位小姐。”
王妃明白了,抿了抿唇,脸上透出担忧。
“你也别想太多,一切由太上皇做主。”
随后,水溶去找来王府长史。
“曾先生,圣人今日对我说了许多话,我有些不明其意,请你为我解惑。”
随后,水溶把原话都讲了一番。
曾省行沉吟片刻,抬起头看向恩主。
“王爷,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有何想法呢,无非圣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