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此点,唐展望看向冷子兴,正好冷子兴也看着他,两人相视而笑。
以商贾对商贾。
能对抗山西商帮的,唯有金陵商人了。
他们突然来金州,就是大哥召他们来商讨此事。
人参贸易不能放在境内,这利润且不提,动静太过轰动,不宜如今的金州。
济州岛。
实际上归于大哥,名义上还是朝鲜。
“我听闻朝鲜的济州岛,和此地相隔一两千里,这茫茫大海上,行船风险极大,大哥可有考虑?”
唐展望提醒道。
不管是田亩,还是行商,都需要水。
黄河长江两岸养活了无数人,同样也是商贾兴起之地。
陆路运输困难,成本极高。
北方虽然有黄河,但是只有入春到四五月之间可以用。
其余行商还是陆水相结的方式,而水路丰富的江南,多半都靠着水运,所以有了江南之富。
而南北之间靠着运河,更是养活了徽商,江南商贾。
但是海运又不同。
这对金陵的商贾来说,是一个虽熟却陌生的领域。
乌忠正好负责此事,于是说道。
“从旅顺口岸到朝鲜济州岛的海陆已经探熟了,从旅顺口岸出发,先到獐子岛修整。
物资补充充足,则远航到朝鲜全罗右道的白翎岛,然后从白翎岛最后到济州岛。
根据经验深厚的船老大所言,如走大海船,六十里一更,一昼夜十更。
加上途中两岛修整,港口运转,途中或遇偏风,或顺风,往来一趟需八九日。
此海域不同外海,朝鲜和我国挡住了大洋外的风浔,因此此海域的海浪颇为平缓。
途中又有海岛可以修避,各海岛大哥都派了人修建码头,设置水关,因此只要不走陌生的航道有触礁的风险,其余则没有什么。”
乌忠好不容易独自负责大事,忍不住炫耀道。
“此岛是附近岛屿中最大的海岛,不但方圆极大,而且土地十分的肥沃,一亩可收获三四石粮食,对比南方一年两三种不算出奇,可是咱们北方属实极为难得。”
“南方也只是少部分地方才能一年三种,此岛能一亩收获三四石,已经很不错了。”
唐展望感叹道。
乌忠闻言,越发的想要表现,又笑道。
“还有一个更大数倍的济州岛,东西长百四十里,南北宽八十里,不光土地肥沃,植被茂盛,在元朝就被用来养马。
朝鲜短视,竟然只用来流放罪犯。
现在此岛为我们所的,解决了我们没有地方养马的困境,大哥已经告知大堂兄乌全得,和丁胜安,以后和蒙古走私的马匹都放到此岛散养。”
“此岛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的,唐元都是如此,也不算委屈了朝鲜。”
冷子兴笑道。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金州,镇江每年越发的强盛,现在又有了养马地,未来就不会因为缺马而受制于人。
他们和旁人不同,和将军都是家人,早已把这里当做了家族的基业。
在金州驻足了两日,冷子兴和唐展望,坐上金州的快船,由周吉亲自送去镇江。
快船沿海岸行驶,周吉自豪的指着岸上。
“一路来那岸上,都是将军治下,如今旅顺,金州,新金,金州各岛有五十万民。
二老爷和冷爷请看,从早上经过的归服堡开始,被老爷分为了十地,合起来也有三十万民了。”
“如此说来,大哥治下岂不是已经有民八十万了?”
唐展望感叹道。
“这才几年功夫,不可思议啊。”
冷子兴以前来过金州,看见过当初的金州,内心其实比唐展望更加的动容。
越发的对自己把家里的生意,全部投入金州的决定感到自得。
“哪里只是如此。”
看到两人的神色,周吉一脸的笑意。
他原来只是东海堡一个小旗,打仗立功是一条路子,可他和李敦不愿意。
一则他们知道他们没这份本事,东海营出海前八百人,陈凯武他们且不提,能走到刘通这个位置的,也才多少人。
二则他们更愿意跟着将军,成为将军的家里人。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们作为将军的大管家,金州镇江上下,谁不给他们面子。
所以将军的势力越大,他越兴奋,越感到自豪。
“镇江还有十余万民呢,还有朝鲜的海岛,李成贤还迁移了三四万人。”
冷子兴和唐展望听得激动的同时,冷子兴也面露担忧。
“贤侄信中让我们来镇江,商讨金陵商贸之事,也透漏了一二,说太上皇前番派了人来过镇江,那这里的情景岂不是都看到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
治下百万民,当然不会放心。
周吉笑道。
“如何看得到呢,那人的航线和我们不同,因为他急着找老爷,所以二爷也就顺着他,没有在金州招待他。
在旅顺迎接了此人,然后派了船,直接从旅顺口岸出海,绕了一圈才到的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