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认为他要死了。
身边的最亲信的老太监,不也是在为自己寻找后路么,见天的去北静王府问安。
不过北静郡王不足虑。
他能有什么根基。
就算让他当了皇帝,哪里有资格对抗自己,还不是自己手里一颗旗子而已。
太上皇有些后悔了。
从年幼时,就有人告诉他,他未来将会是这片天下的共主。
所有人都在巴结他。
自己年轻不懂事,跟随太监们胡闹,伤了根基,以致于断了后。
无子嗣的皇帝。
遍观史书,结局都不好。
那些个坏了他根基的太监,下场最后都很惨,一家家都被他收拾的干净。
虽然如此,他还是没有后。
可是他是谁。
所有人都说的,天下的共主。
就算没有子嗣,他仍然是天下的共主,谁能反对他,谁有资格反对他。
一个又一个冒出野心的宗室,都被他压了下去。
那年他重病。
哼。
都以为能让实力最强,众望所归的忠顺王承袭自己的皇位,以稳定江山。
放肆。
只要自己还活着,谁也别想从自己手里夺走自己的皇位。
可是当初自己的确病重。
人心不在。
为了挽回局势,他顺应形势,故意的召见了忠顺王,一番话安抚了忠顺王。
等他再也没有防备,所有人都认为顺理成章之时,让他再次进宫,命准备好的太监们一举拿下他,以谋逆之罪当场棒杀殿外。
趁所有人反应不及时,从旁系宗室里,挑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年幼丧父的木偶,昭告天下他乃太子。
是啊。
他又活了过来。
权利仍然还在他的手里。
这就是自己与天争的胜利。
如今又到了一个轮回,所有人还是认为他要老死了。
太上皇不想死。
没人关心他的想法。
他还要和老天争一次,全力以赴的去争。
“去请老神仙。”
太上皇突然说道。
前番,因为老神仙的药引子没有发挥作用,太上皇并没有怪罪老神仙。
听到太上皇的吩咐,戴权知道太上皇又起了心思,想到那些从民间征集来的宫女,连他内心都有些不忍。
不过他不敢劝。
戴权点点头,命太监们去请。
“你亲自去,要虔诚,要恭敬。”
太上皇疲惫的说道。
才说了几句话,太上皇就感到浑身没了力气。
京城没有不透的风。
当传起皇宫即将从民间挑选女儿,年龄在金钗之年时,引起了大的骚乱。
特别是家中正好有这个年龄女儿的,纷纷抢着把女儿嫁出去,哪怕才只是金钗之年。
京城里,到处都是红妆。
唐清安没等来朝廷的工匠,也没有等来众人所预料的叱责,更没有等来朝廷要对金州派官员的消息。
仿佛无视了唐清安的奏疏。
既然如此。
唐清安直接派了人,去山东,金陵的船厂,放肆的招募工匠,并且承诺帮助迁移家人到金州。
这两地一个是京师所在,一个是南方重心,所以南北最精湛的工匠都在这两地。
大周的工匠,为官府干活是没有钱的。
这是服役,自带干粮义务劳动。
所以大周的工匠们过得很困苦,家家都极为贫穷,原先就有大量的逃户。
哪怕被抓到后会引起重罚,仍然杜绝不了。
现在有了金州来的人,不但承诺有月钱,还能照顾家人,一时间踊跃者众。
连已经逃往民间藏匿的匠户,也大着胆子偷偷跑来联系。
又有山东苏观,金陵甄家,扬州林如海,应天府贾雨村等,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此行经下,连那些胆小老实的工匠,都动了投奔金州的心思。
从登莱的码头,金陵的码头,一船船的工匠发往了金州。
到最后不光是船匠,连军匠都跟着跑了。
苏观还是参政时,唐清安就拜过他,看着他一路成长,山东和金州隔海相望。
因此比旁人更加知道金州的形势。
他以前就为金州大开方便之门,早就被人贴了标签,遮遮掩掩还不如帮到底。
至于金陵甑家,因为前番为冯唐讨了贾府的人情,这一回就当做还了。
林如海受金州救命之恩,且同为贾府女婿,能坐稳巡盐御史的职位,当然也不是墨守成规之人。
巡盐御史按照制度,只有一年任期,但是这不过是因为巡盐御史地位太重要,所以定下的牵制。
并不是真的只做一年官,朝廷如果没有要改派人选的意思,就可以一直连任。
林如海担任巡盐御史这些年,可见其手段。
至于贾雨村。
那是做官做油了的,只会往外派人情,不会得罪人情。
一船一船的工匠,船匠,军匠。
令整个金州官员都沸腾起来。